毛台满脸委屈:“贫道冤枉。”
“有何冤枉?”
“前日贫道确实有去过万宝僦柜,不过是为了取回押在那里的一件道袍,贫道并未伤人。”
下一秒,地上一个右腿夹板的伤者挣愤然坐起。
这人满脸横肉,看着就比较凶。
他强忍身上疼痛,厉声反驳:“胡说,你根本不是什么道士,你是万宝僦柜的屯守,前天我们一进去就被你打了。”
周彤一拍惊堂木,怒斥:“肃静,本府问话,其他人不得插嘴。”
“无……恶……”
“恶……无……”
衙役们异口同声,再次发出威慑音。
那凶汉满脸忿忿不平,却也没敢继续说。
周彤见他不再言语,却又开始主动提问:“你又是何人?”
那人即刻回复:“小人王狗儿,是死者堂弟。”
“你说前日一进僦柜就被他殴打,你们去万宝僦柜作甚?”
“我与堂兄都替希玄寺打理香积厨,万宝僦柜不守行规常年抢我们客人,我们七人那日想过去同他家理论一番,哪想这屯守蛮横无理,上来便打,重伤我等不算,还将我堂兄活活打死,还望明府替我惨死的堂兄主持公道,将这厮绳之以法。”
“你说这人不是道士,而是万宝僦柜的屯守?”
“正是,前日他绝不是这般打扮。”
周彤看着毛台问:“你可有辩解?”
毛台表情悲苦:“白羊观落魄,少有信徒捐赠,贫道之前不得以将道袍拿到僦柜上抵押还钱,昨日才赎回。”
王狗儿怒瞪毛台反驳:“胡说,不全是衣着问题,你若是真道士,我们无冤无仇又素不相识,你为何殴打我等?你分明就是万宝僦柜的狗屯守。”
毛台没搭理他,可怜兮兮望向周彤:“贫道冤枉,我真是道士。”
“各执一词,”周彤望向王狗儿,“这么说他若是道士,就不存才殴打你等的动机?”
“正是如此。”
周彤看向毛台:“你说自己是道士,可有凭证?”
这时,毛台从怀中掏出一副锦素钿轴,递交上去。
大唐出家人的度牒,需要地方州府代受度者向尚书省祠部司提交申请,并附个人信息。
由祠部司审核后发放给地方。
地方官署及所属寺院,再根据度牒将受度者列入僧道尼籍中,之后将度牒发给个人保管。
全套流程走下来,至少得半年。
毛台呈交的这份度牒确实是真的。
原申请者叫王淮,在具名申省后,还没等到度牒发放下来,就意外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