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吞并南阳,领大兵北上,震慑曹贼,威震华夏!
这是自家好徒儿的谋划,自己就是豁上这条性命也要助其成功,眼下只要决了那条堤就能……
“不可!”庞统摇了摇头,他的理智还在。
甘宁愣住了:“凤雏先生,时机已然成熟,为何……”
“还不够成熟。”庞统打断了甘宁的话,他极力压制着自己双眸中的火热:“等一等,再等一等……”
“等一夜!”
“只需再等一夜!”
……
……
大雨绵绵,连日不绝。
雄壮的樊城,在荆北漫天大雨中耸立……
而若是往城墙根下望去,就会看到此时积水的深度几乎已经没膝。
从襄阳往北,不足十里的地方,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营地,密密麻麻,如同雨后开出的蘑菇一般。
这里是于禁一部三万军新扎下的大营,与樊城相互托,相距不过十里,是真的须臾即至。
自在此处安营扎寨,大抵是依托樊城的缘故,刘武再也没有领军来攻过。
“该死啊,这雨得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都没处下脚了……”
“真不知道要泡到什么时候!”
抱怨声四起。
此时营寨内早没了巡视的士卒,更不要提什么警戒,提防刘武来打了。
不比刚降雨的前两日,那时候虽说泥泞,但也至于走路都没法走。
所以那个时候刘武还能领军来攻打,那个时候双方还厮杀得开。
可到了今这时候积水都已经没过膝盖,土地也被水给浸湿透了,一脚下去,雨水陷过膝盖,走两步都费力的不行。
而且水已经浸入了营地,到处都是水……
这连绵不绝的一整片营寨,此时都相当于在水里被泡着。
可想而知士卒是个什么遭遇。
实在难熬!
……
中军大营,
帐内。
于禁盘腿坐在榻上,低头看着已经灌入帐内的积水,神情迷离。
行军打仗,安营扎寨,其一忌水,当下寨于高处。
其二忌火,诸营之间需有间隙。
他不该下寨在此处,实在不该把寨下在此处,可是樊城周边十多里这里已经是地势最高的了。
最妥善的落寨点,就是之前的那个高地,只可惜那里还是距离樊城太远了,刘武简直肆无忌惮。
彻底依托樊城,才算真正的安全。
比起安全,在水里泡一泡实在算不得什么。
刷刷~
呼啦啦~
有人趟水进来了,是满宠:“于禁将军,子孝将军传话说樊城内高宅大户不少,问您可要进城歇歇?”
于禁摇头。
满宠无奈道:“如今这场面,刘子烈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来了,将军何以驳了子孝将军的好意……”
“我与将士同甘共苦。”于禁如此道:“就在这水里泡一泡有何妨,又要不了性命,不过是难熬些罢了。”
“唉~”
“城外士气萎靡至此,幸好刘子烈这会来不了……”
……
……
次日,
天明。
暴雨依旧,整片天都灰蒙蒙的。
此时的汤汤汉江,已容纳了巨量的雨水,犹如一条游曳在襄樊之地的天河一般。
楼船水师浮于汉江之上,蓄势待发。
帅船座舰上的刘字大纛,仍旧在风雨中飘摇。
刘武出舱,抬眸望向远方:“甘宁他们还没好么?”
随着刘武的视线前移,
只见不远处的汉江堤岸一处,甘兴霸正带着数百人忙活,扛着农具在堤坝上冒雨狠凿。
这时候大雨浸湿透了泥土,挖沟自然是不费什么力气。
“赶紧撤!”
堤岸上传出甘宁一声大叫,当下随行近百人赶紧丢下农具,往回跑。
等他们回到了船上,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只见他们所凿出的那条浅小沟壑已经开始往外冒水……
如如涓涓细流一般,汉江开始被这条小壑往外引。
这时,还看不出来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微小的沟壑在水流的持续侵蚀下,逐渐扩大……
水流因沟壑的扩大而变得湍急。
水流越是湍急,堤坝被侵蚀越狠,如水刀持续分割!
越来越来越大,
缺口越来越大,堤坝上被冲刷泥沙越来越多……
轰~
汉江水从堤坝上形成了瀑布,奔腾而下!
越来越大,越来越肆虐,堤坝都在摇晃……
如雷卷地奔涌!如巨龙冲破束缚!蜒的洪水在原野上迅速蔓延,像是一条银河破碎而下的景象。
洪水,在漫天暴雨中向着樊城进军,它将吞没一切……
而此时!!
楼船大舰,旌旗满江!
大纛旗在飞快移动!
水坝上的那道缺口,已宛如一道接天的伤痕,漫天的飞沫犹如细细的银色丝线,舞动在空中,构成一幅难言的壮阔景象。
荆州水师已乘着洪水而下,如天河神兵降世般,征讨不臣!
这张五千三,今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