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擒拿于禁,岂非是易如反掌?
可惜,主公鸣金收兵了……
望着一心只想着立功的甘宁,刘武摇头:“于禁非是庸将,这一战他虽是被我军所败,但他毕竟军力远胜于我军……”
“只是因为苦等着曹子孝前后夹击我军,失了先手,这才败的如此轻易。”
“他此刻已然背靠樊城下寨,我军若是再追,曹仁必要出兵救援,反倒是弄巧成拙。”
“我等此战,本就是为了让他从那处高地移寨,如今所求已成……”
“接下来,等雨吧。”
刘武谋划借汉水大汛,大破曹军之事在集团高层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
把于禁赶下高处,也是为了不费吹灰之力,就彻底把樊城的这支大军给淹了。
这些甘宁都清楚,可如此枯等,不能出战建功,他实在是有些耐不住了。
听着刘武等雨之说,他还是有些忍不住:“主公,这汉水两岸已然连续数日大雨,难道还不够吗?”
公安之战时,主公在公安城外等了一个月,才等来了刘备之败。
难道自己如今也要在这汉水上,等一个月的大雨么?
这岂不急煞人?
“当然不够!”庞统惬意的灌了一大口酒:“此番子烈亲率水师至这汉水之上,可是要做大事的。”
“这些许雨水,能成什么大事?”
甘宁愕然:“那还得多大的雨水?”
庞统淡淡一笑:“大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非如此,焉能拿下这襄樊地?!”
……
次日,天明。
高空之上,阴云密布。
丰沛的雨水,依旧毫不停歇的遍撒汉水两岸,整个襄樊地,已经许久不曾见到烈阳大日,潮湿的气息几乎要渗到人骨子里。
“驾!~驾!~”
汉水岸边,数十骑身影顺着汉水纵马奔驰,为首大将面如重枣,目似朗星,正是刘武麾下第一武将,魏延魏文长。
魏延目光扫视着汉水,唯见狂风怒号,浊浪排空,这千古汉水咆哮着向东流去,再不回头。
望着这恶浪滔天的大江,魏文长目光火热……
这次子烈能否得建大功,全指着这条汉水!
胯下马四蹄飞腾,魏延于马上扭头四顾,汉水两岸那两座雄伟的大城,忽然让魏延心头有些忐忑……
子烈要提兵北上,震慑曹操,震慑天下诸侯,必要拿下这襄樊地。
可子烈拿下襄樊地的把握,不过是自己竹简中随手添了一句,荆北汉江流域有大汛的可能……
当然,这句话也不是他魏文长瞎编的。
自己当初在襄阳刘表麾下效力时,就曾亲眼见过数次汉江大汛……却也并非是年年都有大汛。
魏延记得有那么几年夏天,汉水两岸就一片太平。
万一这次要是也太平了……
魏延下意识瑶瑶头,不可能的,都下了这么多天的雨,只要再下两天,汉江汛期就要到了,那时节……
可要是就这两天雨停了怎么办?
这事关子烈的大业啊!
魏延为人处事,向来极为痛快,他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患得患失过。
“魏将军,我们到了!”
一名骑卒的声音,打断了魏延的思绪。
襄樊之事能否成就,终究还是要看天意,又岂是他魏文长能决定的?
魏延抛却杂念:“下马,测水位!”
众人轰然下马,各取器械。
两名骑手持测水位的工具,来至往日侧量水位所在,将那工具投入滔滔江水之中……
魏延忽然手中一片潮湿。
若是今日水位比往日水位要高,那应当就在这一两天,子烈便能发动大事了。
若今日水位不曾比……
“将军!”
两名士卒自江中取出那工具,递到了魏延身前。
魏延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
水迹在工具的某处标记处,分为干湿两段,那处标记的数字……
是昨日的两倍有余!
眼下,
便可决堤!!
“成了!成了!”魏延的握着测水工具的手,不住的颤抖:“天意在子烈,天意果然在子烈!”
“来人,速速赶往帅船,面见主公!”
“只说大事已成,随时可以发动!!”
……
荆州水师,帅船舱内。
哗啦!~
刘武正在翻看着西陵送来的竹简,虽然刘武把西陵的政务都交给了陆逊。
但许多真正的大事,陆逊依旧不敢擅自决断,几乎每日都要遣人乘舟送来几卷竹简,由刘武定夺。
甘宁焦躁的在舱内走来走去,凤雏先生说就这几天雨水差不多就够了,可这几天到底是几天?
凤雏庞统,斜靠在案后,一脸惬意的饮着美酒。
如今汉水两岸,各方准备早已布置好,只等着那场大水如约而至!
这就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嗯?
这好像是孔明糊弄周瑜那傻小子弄出来的词,不好不好。
想到了诸葛亮,庞统忍不住一声低叹:“孔明啊孔明,而今你却是为庸主所误,实在是可惜……”
“主公!”魏延麾下骑卒快步入舱:“文长将军令小人急报主公……大事已成,随时可以发动!”
大事已成?
随时可以发动?!
哗!~
原本斜靠在案后的庞统,猛地从案后站了起来,水位足够决堤了?!
子烈的大事当真要成了!
甘宁脸色瞬间涨红,他骤然看向刘武:“主公!主公成就大事的时候到了!天意已至,事不宜迟呐。”
这些时日,甘兴霸想要攻襄樊都快想疯了,如今时机终于成熟了!
啪嗒~
刘武微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狼毫,看向了庞统:“老师以为如何?”
决汉水之堤,
水淹襄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