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君府内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长安君府紧邻渭水河建造,府内有多条引于渭水河的人造河,并未安全到可以让孩子一个人乱跑的程度。
“咳咳~”那孩子被院子里飘出的灰又呛的咳嗽了两声,然后扬起小脸,拱手一礼,用略显沙哑且粗重的声音开口:“这位尊上,晚辈是男儿。”
嬴成蟜:!!!
远看林黛玉,近闻鲁智深?
但嬴成蟜也知道误会一个人的性别在这个时代是多大的冒昧,便赶忙拱手还礼:“是本君唐突,还请这位小郎君恕罪!”
孩童目露诧异:“竟是长安君当面!”
听见院外声响,另一名青年跑了出来。
一见嬴成蟜,青年的手下意识握上剑柄!
韩夫人沉声而喝:“张子亢!”
听闻韩夫人呵斥,青年赶忙松开剑柄,拱手一礼:“故韩相开地长孙、故韩相让长子,张胜张子亢,拜见长安君。”
嬴成蟜笑而发问:“观张子亢之态,想来你我是于沙场之上打过照面?”
张胜声音苦涩:“长安君攻韩之际,卑下于家父帐下听令,于城墙之上远远见过长安君。”
“后战事不利,卑下方才率家中老小奔逃。”
“公主回新郑后,家翁书信我等,我等便迅速回返,愿追随公主左右!”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生死搏杀的敌人,战后几个月间张胜一直都怀疑张让被嬴成蟜苛待,天天把嬴成蟜的画像挂在墙头发奋明志,此生唯一的目标就是杀死嬴成蟜。
结果再见面时,嘿,成队友了?
张胜一时间无法适应这身份的急速转变。
所以张胜的话也很生硬,表明虽然我们住进了长安君府,但我们可没准备效忠于你,我们只是效忠于六公主而已!
嬴成蟜拱手一礼:“战场之上,各为其主,生死有命,战后无怨。”
“张子亢愿放下对本君的成见而助家母,本君深谢之!”
面对嬴成蟜诚恳的谢意,张胜有点脸红,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便赶紧转移话题:“这位是某的族弟,张良。”
嬴成蟜微怔。
张良?
眼前这个长的像林黛玉的小孩是张良?
但转念一想,这才合理啊!
张让不就是张良的叔父吗!
且张良的父亲在张良出生没多久时就已去世,张良一直都是随张让生活。
既然张让都已归入韩夫人麾下,那张良又能跑到哪儿去?
见嬴成蟜没有言语,张良便率先拱手,认认真真的自我介绍:“故韩相开地之孙、故韩相平次子、故韩相让之侄,张姓,良,拜见长安君!”
听听人家这自我介绍。
一门三相!
也怪不得若无嬴成蟜干预,未来的张良会那么恨大秦了。
只要韩国不亡国,张良未来必然位列九卿。
如果张胜死的早,张良将顺势成为张家第五代相邦!
那可是相邦之位啊!
就因为大秦灭了韩国,导致张良很有可能拿到手的相邦之位没了。
换谁谁能不恨?
看着面前这位在亡秦大业中留下过浓墨重彩之笔的孩子,嬴成蟜目光复杂的拱手还礼:“大秦长安君,见过郎君。”
张良终于露出笑容:“君上是来寻叔父的吗?”
嬴成蟜笑而颔首:“正是。”
张良右手一引:“叔父就在主屋,请君上随良来。”
虽然年仅十三,但张良的礼仪言语却已无可挑剔,甚至比张胜更灵活。
站在主屋门外,张良甜甜的高呼:“叔父,长安君前来拜访!”
嬴成蟜迈步入门,朗声开口:“冒昧登门,还请张天安见谅!”
“本君亦知张天安舟车劳顿而回,又有一众亲眷需要安置,繁忙无暇。”
“然本君离张天安,便若鱼离水,今……”
话还没说完,躺在软榻上的张让已经在下意识的往里缩,口中惊呼:“你不要过来啊!”
嬴成蟜:???
你没完了是吧!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的症状就一点都没有好转吗?
心里还在吐槽,但在张让开口之前,嬴成蟜其实已经下意识的收起脚走向门口。
韩夫人无奈的瞪了嬴成蟜一眼:“与你说了多少次了,莫要进门!”
“此番竟又唐突了张天安!”
话落,韩夫人匆匆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