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还没打扫结束,熊启还在回援的路上,华阳太后一系与嬴政就已经开始各自落子。
但对于他们的很多操作嬴成蟜却根本看不明白。
为什么熊侠要力求平调成为谒者?
谒者这种官职平日里根本没人愿意干啊!
为什么卫尉之职空悬却没人去抢?
那可是九卿之权,更掌控诸宫门卫兵,于此战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下之咸阳,颇有一种狼群已经压低身体潜向八方准备捕猎,但嬴成蟜这条哈士奇却还愣在原地迷茫的看着同伴们甩尾巴的错乱感!
这种感觉很不妙!
万幸的是,外置大脑已发起重连邀请!
“母妃!”
时隔四个月,嬴成蟜终于喊出了久违的称呼。
看着驶来的车队,嬴成蟜策马迎上,距离车队还有十余丈就欢快的跳下马背。
第二架马车的车帘拉开,韩夫人无奈又宠溺的高呼:“蟜儿,你慢点!”
嬴成蟜反倒是又加快了几分速度跑到韩夫人面前,拱手而呼:“拜见母妃!”
韩夫人拎起裙角走下马车,抓住了嬴成蟜的双臂:“听闻你又率军冲阵了?”
想起自己灭韩归来后的承诺,嬴成蟜面露讪讪:“形势所迫,不得不为啊!”
“母妃,于彼时,儿率军杀出蕲年宫反倒是最安全的。”
“别看王兄留在蕲年宫内,其实他才是最危险的。”
韩夫人瞪了嬴成蟜一眼:“就你有理,前番伱便是如此言说!”
但韩夫人也未曾过多指责,只是担忧的上下看着嬴成蟜:“可曾负伤?”
嬴成蟜张开双臂在原地转了个圈儿:“母妃且宽心,儿无伤无恙。”
韩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又认真叮嘱:“此次情有可原,下次切莫如此!”
嬴成蟜忙不迭的应诺,旋即赶紧岔开话题:“母妃在新郑玩的可还开心?”
“怎的不在新郑多逗留一段时间?”
韩夫人的思乡之情没有华阳太后那么深。
但她终归也是想家的。
这可能是韩夫人此生最后一次回返新郑的机会,嬴成蟜真心希望韩夫人能在新郑多待一段时间,好生缓解思乡之情。
韩夫人不答反问:“咸阳城之变你可否看的清楚?”
“接下来如何施为,你心中可有定论?”
嬴成蟜尬住,然后理直气壮的说:“没有!”
随侍的宫女都忍不住想笑,但嬴成蟜半点都不觉得丢人。
他在政斗方面的短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懂装懂那才是真丢人,甚至还可能丢了性命!
韩夫人无奈的用手指点了点嬴成蟜的额头:“你啊!”
“如你这般,某便是身在新郑又怎能安心玩乐?”
“母妃此番又给你寻了些大才,先回府吧。”
二人都没提及将张让等门客先回来辅佐嬴成蟜,韩夫人自己在新郑继续游玩的可能。
因为二人都很清楚,
张让等人对于嬴成蟜并无忠心,他们愿意谏言完全是看在韩夫人的面子上。
且张让等人果真会一心一意的为了嬴成蟜好吗?
不能说不一定,只能说不可能!
虽然韩夫人的政斗智慧无法与张让等人分庭抗礼。
但韩夫人较高的政斗智慧和宫斗直觉让她可以察觉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以此为嬴成蟜保驾护航。
若是韩夫人不在身边盯着,二人都无法确定这些门客会不会用语言形成一套看似对嬴成蟜有利的逻辑闭环让嬴成蟜往圈套里钻,以此达成他们自己的目的!
嬴成蟜乐呵呵的道谢:“多谢母妃!”
旋即昂然高呼:“回府!”
长达一里的车队驶入长安乡,又根据各车用途分别驶向长安君府或长安宫。
没心思去安置,韩夫人直接带上嬴成蟜走向张让的客院。
“这些放在此处,小心些莫要磕碰!”
“咳咳咳~”
“屋里灰气大,你先去外面玩吧。”
走进客院范围,嬴成蟜耳边便响起接连的吆喝声和碰撞声。
正是远行而回的门客和刚被韩夫人收入麾下的门客们正在安置。
而在张让门口,却有一道年约十岁出头,样貌清秀、体态病弱、皮肤白皙、身段柔和的身影孤零零的站着。
“这是谁家的女娃?”嬴成蟜沉声发问:“怎的附近都没个大人陪伴?若是失足或落水了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