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此。
太子妃听旨回了娘家。东宫一众太监也都去了禁宫的内务司,等着新差事。换防兵甲摩擦的咔咔声在东宫响个不停。
老方丈提着一壶酒走进了太子的书房,“殿下可是觉着无趣?”
太子起身揖礼,“小王拜见国师大人。”
粟岳合上酒壶盖,转到身后。“殿下身上煞气浓重,刀兵不解。有碍平心静气修持。”
太子平静地问,“国师真心保本王平安?”
粟岳拿出一沓符纸,贴在门框上一张,“天下大势,滚滚洪流。如今要换殿下作那船首引路之人,老夫不敢有丝毫懈怠。”
太子单手握住剑柄,抽出宝剑,看着那剑光倒影,“国师大人可知,这京都中,不知多少人盼着本王身死。本王不知此局是个死局,还是个胜局。”
粟岳又贴好一张符纸,“这独木桥上,本就是你死我活。殿下走上桥来,只能一往无前。您只管往前走,老夫帮您照看后头。”
太子剑指粟岳,“我能信你?”
粟岳毫不在乎地说,“您必须信我。”
太子将出窍的宝剑放在桌案上,“岁岁祭金,终到出鞘之时。国师可知今夜定然是血雨腥风?有很多人会因本王而死。国师大人怕是一生功德都要因护这暴君而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粟岳打了一个寒颤,“殿下莫要吓唬我这老家伙。您是罗朝正德之位,守着您老夫才能赚来功德。纵然是些杀孽,也是矫正风气。阴司和岁神殿能算得清楚。我国神观这些年来,受国相胁迫,做了些许得罪殿下之事。但殿下也当清楚,国神观从不干涉朝中权力变更。”
太子提起朱砂笔在剑锋上写了正德二字。“我罗朝当今法统不正,何来正德之说?您这国师,与那国神日日相伴,又岂能不知本王从未踏入国神观一步。不曾与那国神一丝香火。”
粟岳嘿嘿一笑,“王上理当清楚。我国神观,供奉国神,只是供奉那个名号。至于谁得了名号,我们这些道士并不在乎。是那神仙宗门也好,是元灵后裔也罢。只要能行科显道,修习道法之人皆是香火奉上,尊声神主。”
太子面露好奇之色,“国师此言可与十六年前大相径庭。”
粟岳嘿哟一声再贴好一张符纸,“十六年前没有妖兵压境,十六年前也没有神种作怪,十六年前没有金炁西来,十六年前……您还是个棒槌。”
太子走出桌案,看着贴好的符纸。符纸上写着,敕令,阴司正神显德。
国神观道士竟然用的是阴司敕令……
夜黑死寂,京都寒风刺骨。
白日里御书房掌印太监去东宫宣旨一事高官尽数知晓。同和坊明镜路一路住的都是三品以上大员。家家门户紧闭。
站队的时候到了,自然要闭门好好思量。
但更多人不必思量,因为利益攸关,他们早已别无选择。
纸鸢纷飞,尽是沟通明日弹劾太子之事的信件。
一众城防军着甲来至了相府门前。
领头的校官毫不避讳地大声说着,“妖相窃权,致使国中上下蝇营狗苟。今夜我等奉圣王之命,铲除妖相,还我罗朝正道风气。相府中人,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