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须看到父亲的身影顿时酒醒半分,“父亲大人。”
“我不是你父亲。你文不成,武不就,学了一身歹毒本事。如今害得我不得不给裘太师低头。”米慧嗨地一声叹息,而后高呼,“米尝。”
“老奴在。”
“将这不孝子拖出去,挂在门梁上。”
“是。”
“父亲大人?”米须慌张地看着家中侍卫围了上来。
米利持刀护在米须身前,“祖父,为何要杀我爹爹。”
米慧面色阴沉,“利儿,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别丢人现眼了。你若放下刀,我饶你一命,若你拼死护住这蠢货,那便随你爹爹一同上路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米利咽了口唾沫,“祖父大人,爹爹何错之有。以至于您要弑子……”
“若不将这孽畜杀了,米家一家老小都要死绝。”
“姑姑已经入宫,我米家将是皇亲。何事不可商量?”
米慧目光凌厉,盯着米须,“什么意思?孽畜!给我说个明白。”
米须慌张地说,“这……我下午跟内务府出来采买的太监问了问,圣人枕边无人,便将小影送进去。裘太师不是要选妃么,咱家姑娘左右都是合适的。做那圣人妃子有何不可。”
米慧两鬓青筋直跳,咬着腮帮子闭上眼睛,轻声说,“动手……”
第二日米太傅进宫的时候听闻圣人昨夜遇刺,知会小太监要面圣,拿着辞呈往正和宫走去。
正和宫里裘太师已经先一步到了。今儿一早宫里的议政殿太监便将纸鸢寄给了裘太师,一早上老人家胡子都没来得及梳理就赶到了宫中。
幸好簪子扎的地方不正,没伤到根本。但赵蔽哆哆嗦嗦,将身边所有的宫女都赶走了,再不敢让女子近前。
内务司太监总管问明白了因果,将采买的太监打杀了。但那女子他不敢杀,押在牢房,等着圣人和发落。
裘太师好言相劝,这事儿是圣人不对。
赵蔽又羞又怒,下令将那女子赶出宫。
米太傅一路听明白了事情经过,自知裘太师恩重如山。这恩情此生怕是还不完了。
赵蔽看到米太傅走进来,侧着脸不敢看米师傅。裘师傅一脸憋笑的样子让赵蔽更难堪。
赵蔽赌气道,“二位师傅看朕出丑,想来十分快意。”
裘太师坐在桌上喝了口茶,“心急吃不上热豆腐,活该。”
米太傅知因果,但圣人此时表现,怕是裘太师并未揭发,上前和善地说,“年少慕艾,人之常情。圣人孤身惯了,怕是又听了谗言,才浪荡不堪。改了便是。”
“朕晓得了。”
“正巧裘太师也在此地。可做鉴证。当年老臣答应已故圣人做孤臣,得罪人事众多。如今新皇登基大宝,老臣已到功成身退之时。接下来查案一事,老夫一是不擅长,二是冤家太多,理当避嫌。所以臣准备告老还乡……”
“朕……我才……我年轻不懂事,师傅为何要弃之不顾。这朝中诸多政务还离不开米师傅……”
“臣心意已决……”
裘太师一旁上前说,“米太傅所言极是,老臣也准备处置完今科取仕便告老还乡。”
“二位师傅怎能如此无情无义!”
裘太师呵呵一笑,“圣人。新朝新气象。我等老不死的已经该离开了。”
米太傅附和,“是矣。”
柳泉在轩雾郡接到了家信,是柳汞从京都寄来的。说原本京都城防营校尉是一个叫米利的定缺,但如今米利竟然在进京路上被宣王叛军的流匪宰了。一个顶一个,他一个新兵蛋子竟然当上了伍长。
柳泉高兴地回信,要好好学习,在京都莫要还似轩雾郡一般调皮捣蛋。
自米慧辞去太傅之职已经十日有余。朝中并无太大变化。宋钰查案依旧忙得不着家。京城郊外可谓是人头滚滚,鬼市里挤满了新魂。
工部尚书被查出来贪污,与宣王交往过密。被罢免了候审。工部侍郎泰隆暂时顶缺。
泰隆是已故圣人钦点的状元,好文采,好武艺。为人正直,不贪不拿,乃是官塾里出来的清贫学子典范。
新税法与新律在裘太师的主导下,由新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监督执行。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不凡楼拔地而起。
缴税!玉香一天到晚忙的便是缴税。准备外逃的富商变卖家产,贾家商会收买了要缴税。人还没跑便被京都刑部司抓起来了。不凡楼采买要缴税。诸多流程比之西耀灵州诸国要繁复得多。但好在无人敢吃拿卡要,办事效率还算畅快。
季夏溽暑初六,圣人赵蔽腿上的伤好利索了。出去学院选民女。
杨暮客巧了从国子监侃大山回来。看见圣人卫队把赵蔽裹得严严实实,一个留着络腮短须的人驻足看了好久。
杨暮客凑上前去,“羡慕?”
那人摇了摇头。
杨暮客笑了声,“既然活下来了,当知世道有常,孑然一身已是报应。不过你这一身本事并非无处施展,往西走。西方此时乃是大风起兮云飞扬……正等着尔等有志之士施展包袱。”
“多谢道长提点,小人名叫李召都。敢问道长姓名。”
“贫道杨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