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见大可道长先把那津口观的道士差遣走了,心中一喜。云鼎观行走号令不分门庭,但国神观的道士最是不喜津口观那群浑身铜臭味的家伙。一同抵达至此,路上不知拌了多少口角。
杨暮客看着后面有几个道士扛着箜篌,手持师刀,老道士腰间别着一个三清铃。再弄个大鼓这不就是好现成的交响乐团么。
杨暮客在俗道队列前走来走去,不时看看他们的长相衣着。最终点了点头,“尔等可会曲乐?”
老道赶忙应下,“自是会的,道长若是想听些清心静气的曲儿,我等可边诵经,边奏乐。”
杨暮客摆摆手,“贫道听什么清心静气的曲儿。”
“那道长……”
“贫道要办个法会,与天地看,与庶民看,要有春风之音,要有抚慰之情。诸位觉得如何啊……”
老道的脸瞬间扭成了苦瓜,“道长啊……咱们所带的都是法器。我等只会科仪曲乐,抚慰民心,那需是要乐府班子来演才行。”
“清静经会讼吧。”
“会的。”
“那就奏清静经的曲,经就莫要念了。”
老道长赶忙作揖,“道长……”拉着长声求情,“我等是供奉国神的道士,怎能给这些庶民奏礼乐。于理不合。”
“贫道看尔等是拉不下面皮,不愿意助灾民移情。这些灾民流离失所,一心愁苦。尔等可知当下最需抚慰。官家只给了口粮,可心中愁苦难解。贫道这是给尔等行善积德机会。”
那老道看小道长如此坚定,便知拗不过这异国上人。不过若只是办个曲乐法会,比斋醮科仪祭礼神官容易太多。老道长勉强应下。
杨暮客让这些道士在工事外头候着,他去里面寻季通。季通在小院里正喜滋滋地用清水擦洗甲胄,见到杨暮客进来赶紧起身。
“少爷回来了。”
“出门溜达一圈,外头那些个道士你见过了?”
“小的见过了。”
“领着他们去找县令,找些个工人在空旷之地搭个台子。贫道要弄个曲乐法会,安抚民心。”
季通一听便知是这小道士突发奇想,不过少爷既然说了,就得尽心尽力地去办。季通也不等那甲胄干了,直接套在身上,大步流星冲了出去。
巧缘一旁吃光了草凑了上来,用鼻梁顶了顶杨暮客的胳膊。杨暮客伸手一摸,啧?
“你头痒啊。”
巧缘点点头打了个响鼻。
“要长角了……”
巧缘的大眼珠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西岐国多龙种,你们这些有点机缘的小妖多多少少都跟那些龙裔龙嗣相关。说不定你的祖宗跟了某个混账蛟类,你这角只是鼓起一点,长不大的,日后鬃毛留长些遮住。旁人看不到的。”
巧缘一脸怀疑的表情盯着杨暮客。
“嗯咳……玉香。出来下。”
“来了。”
玉香从马车里走下来,杨暮客指了指巧缘。“你看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不?”
她上前也摸了摸巧缘的额头,却跟杨暮客说得不一样。
“巧缘莫怕,这是妖修命宫易变。额上生灵骨,如修道纳炁丹田化为法力一样,额上的灵骨可积累妖力。”
杨暮客听完一张脸垮了下来,“贫道猜是跟龙裔龙嗣有关,玉香觉着呢?”
玉香捂嘴一笑,“没关系。即便巧缘有龙族血脉,也不会脱相。本就是马儿,岂生龙角?须修行至化形之境,方有化蛟之能,彼时始方生龙角。此二灵骨,乃机缘巧合,习得通灵炁命宫易变罢了。”
“咳咳咳……”杨暮客点了点头,“贫道以为西岐国龙裔甚多,这巧缘跟那龙种有些关联。缘是猜错了。”
“道爷这倒没猜错。巧缘的确是龙马,口中利齿便是佐证。”
巧缘还得意地翘起嘴唇露出四颗尖牙。
“既然知晓巧缘因何变化,那你还不去做饭。贫道饿了。”
“婢子知道了。”
巧缘等玉香走了以后又拿脑袋撞了撞杨暮客的胳膊,杨暮客龇着牙伸手给它抓了两把。
这抓了两把非但不解痒,巧缘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一样。无奈的杨暮客嚎了一嗓子,“玉香!有啥法子给它止痒么?”
玉香的声音从马车后头传来,“道爷不是有那如意么,时时给它挠挠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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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没空跟你说俏皮话,认真点儿。”
“气血阻塞,自然发痒。待灵骨通了气血便好了。”
通气血?咱也不会啊。“怎么通!”
“道爷运炁拍拍便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