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小楼的问题,杨暮客皱眉瞪大了眼珠。这师兄是真傻还是假傻的?一张小嘴怎么就能说出这么歹毒的话呢?合着我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就能找着人心了?然后他低着头用余光看了看季通,吁,好在季通一脑门子心事儿,估摸没听明白师兄的话。
杨暮客的腹诽小楼都知道,但是她犯不上和杨暮客计较。
小楼索性脆生生地开口道,“季壮士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的亡妻我们也去祭拜一下。”说着小楼飘然翻身下马。杨暮客跟在香风之后。
周燕朗看着季通走出了院子,然后进来了一个面戴纱巾的女子。身后还有一个俊俏漂亮的侍女,那侍女胸脯平平,年纪不大的样子。嗯,个子倒是不小,披头散发,不似西岐国人。
小楼无视贼眉鼠眼的周燕朗,对着酒肆的老板和老板娘说,“季壮士将我与侍女从沙海中解救出来,没料想出了那凶恶之地,又遇到了这伤心事。我携侍女祭拜一下季壮士的亡妻。”
老板娘见二人衣着不凡,抹了抹眼泪,“二位贵人莫要进去了,里面停着我家闺女的尸体。不吉利。”
小楼轻声道,“无妨,我家中并未有这等忌讳。那季壮士身无长物,眼下自是没有随礼。我这有一袋香囊。就代季壮士赠与令女随葬。”
杨暮客在后头又暗暗翻了一个白眼,这天底下就你小楼姑娘最富裕……
“谢谢,谢谢。”老板娘弯腰拜谢。
那周燕朗就像着了魔一样,眼睛长在了杨暮客所扮的侍女身上。
酒肆老板想推脱一下,他比自家娘们有眼力,看到这香囊材料就知道此物非是凡品。放在自家闺女身上不是好事。那劳什子的官牌没甚大用,权当个陪葬金子,反正无人敢盗取官物。至于那季通丢失官牌之罪关他老头什么事儿。倒是这香囊如果入葬,定会有贼人惦记。却不想自己嚎哑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红着眼珠子对媳妇使眼色。
那老板娘却失了魂。以往都是以当家的为天,绝对干不出自作主张的事情,今日她却破天荒的也不理会在一旁的当家的,拉起小楼的手就往厢房里走,来至了阿桂的尸身面前。
小楼定睛一看,那阿桂的尸体已是一副空壳,里面什么神魂生气都不见了。看来真的无力回天,那就这样吧。
小楼把香囊系在了那粗布长裙的腰带上,带着杨暮客作了一个万福。她看了看尸身手里的那块令牌,觉得这个季通办事没有章法,这种东西怎么能拿来做陪葬呢?她对着老板娘说,“大娘,那令牌是恩公的官职证明,而且那獬豸可不是什么善物。虽是正义神兽,但是你们将其信物放入坟墓怕是会招惹忌讳。”小楼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珠子,那珠子瞬间就照亮了昏暗的厢房。
小楼继续说道,“这官牌我用这颗寒珠替换,此珠乃是我横渡沙海的避暑之物,此时出了沙海也无用处。刚好可以用来保存令女的尸身。”
老板娘就傻愣愣地看着小楼将自家闺女的嘴巴掰开,把珠子放了进去。然后看着小楼从闺女手里拿走了季通的官牌。
小楼说完很干脆地转身离开。倒是杨暮客手忙脚乱地凑到了老板娘身前,咿呀呀地比划着,指了指阿桂的嘴巴,然后拍了拍心口对着自己嘴巴指着,然后摇手,大概的意思是,“大娘,这寒珠乃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财不露富。你切莫外传。”
那老板娘痴痴地看着手舞足蹈的杨暮客,搞了好半天才明白。不能告诉其他人有这个珠子的存在。
“嗯。”老板娘狠狠点头应声道。
杨暮客松了口气,然后赶紧迈步走出房间,追着小楼碎步走去。
这屋里的声响一丝都没传出去。外面的周燕朗抻着脖子往里瞅,却是黑黢黢一片,一丝光影都没。他在院中傻傻地看着小楼和杨暮客离开的背影。那侍女可真是勾人啊,还有戴面纱的女子,也不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面容,身段看来,定然也是倾国倾城的姿色。
杨暮客待出了院子心中想到。师兄用那寒珠换回季通的官牌虽然可行,但是那珠子和香囊都是修士之物,怕是早晚要泄露出去。不过这也是他们自己的因果了。
小楼知道了杨暮客心中所想,传音道,“那季通说他官身有用,但是他方才把官牌都丢了,没有信物行事多有不便。我最是不喜与凡人讨价还价,还是把那牌子换回来好些。至于那些所谓的贵物也不打紧。我虽不曾动用法力,但是真人言出法随,有些事情我既出口,自有规矩立下。”
杨暮客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三人齐聚,季通捏着缰绳指端发白。杨暮客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楼骑上高头大马,扯过缰绳调转马头说道,“去这城中采购一番。这小镇是我与师弟修行的第一步,食物和平日用度之物要皆备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