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这便去”说罢,姬然俯首退下。
直至前者走远,直至屋内只剩拓拔钧一人,他粗重喘着气,靠着木案一屁股坐了下去。
哪怕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越是如此,面容便愈发扭曲,乃至弯起的嘴角都极其古怪,不知是笑还是哭。
……
皇宫,暖居阁
身披寝衣的拓拔武坐在桌前,脸上从始至终都看不出半点异样,他只是默默听着,听着今夜太安湖发生的所有事。
而越是这样,那股来自帝王的威压便越是强烈,乃至于候在一旁的老太监都不由轻咽了口唾沫。
良久,拓拔武缓缓站起身来,继而双手负立于窗前。
“查”
只此一字,声音并不大,却犹如万山压顶,不容违逆分毫。
“是,那,那陛下您早些歇着,奴才告退”袁和贤躬身退下,脚步都比往常轻了不少。
一夜,仅仅一夜间。
大月皇子启,醉酒斗诗,当众杀人,疯言天下读书人皆为腐儒的言论如风般,以极快的速度传遍皇都城每一处角落。
百姓唾骂,世人谴责,昔日军功无数,万人敬仰的少年将军一夜之间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舆论愈发猛烈,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不论了解与否,只要耳闻过此事,无一人不唾骂,无一人不谴责。
而其中骂声最为猛烈的当属文人派系,上至朝廷言官,下至年轻学子,皆口诛笔伐,誓要定罪于皇子启。
……
次日,监察院诏狱
满身枷锁的拓拔启默默盘坐于草席之上,此时的他已然褪去了昨日疯癫模样。自醒来以后,他始终一言未发,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老成监察吏端着上好饭菜走来,看着牢狱中那个披头散发,沉默不语的身影,他有些忐忑道“那,那个,殿下,您要不先吃点儿,垫垫肚子”
闻声,拓拔启这才缓缓抬起了头,他嘶哑出声“昨夜,我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