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少主内心甚是慌张,此时的他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为何要听李凡的鬼主意,选投壶礼仪?
可如今已容不得他反悔,他正懊恼间,汴州四秀的李凡走了过来,低声轻语道。
“祁兄,不要气馁,我还有一计。”
他附耳说了一番:“依我计言,保管这小子丢人现眼,下不了台。”
祁家少主一听,两眼再次放亮,就差击掌叫好了:“妙,李兄此计甚妙啊。”
拿定主意之后,他难掩兴奋之色,扫了一眼那个令他咬牙切齿的少年,嘴角挽起一丝冷哼:看你得意到几时,马上让你丢人现眼。
只见这位祁家少主走到场中央,满脸含笑,再次感激了一番在场的众宾客。
此人虽心胸狭隘,目光短浅,却长有一张巧嘴。
难怪祁老先生如此溺爱他。
“诸位宾朋,此次参与投壶礼仪共十人,想必诸位都认识,在此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参与投壶的十人,皆是抱拳向众人行了一个拱手礼。
“依照古制,投壶之礼,当有彩头。”那位祁家少主继续道:“我有一辆重金定制的香车宝马,愿拿来作为头彩。”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莫名。
这祁家少主莫不是疯了吗?
祁少主的那辆豪华香车可是极为少见的。
两匹棕色骏马,高大雄奇,温良柔顺,耐力持久,是出自西域养马名家之手。 海棠文学城
气派,高贵、雅致的车厢,是由京城工部名家设计。
车辕、车厢所用的名贵木料,是采自千里之遥的江南、滇南的楠木,紫檀,花梨。
又请了中原十余名能工巧匠,花费了月余时间,才最终制作完成。
其车厢、宝马的金属配饰,均采用景泰蓝、镀金银丝。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辆豪华香车的珍稀名贵程度。
谁能想到这位祁家少主,竟是失心疯了一般,用它来当彩头。
在投壶时,主人拿的彩头一般最为珍贵。
可这也太贵重了一些吧?
如此一来,其他的九个参与者,所拿出的彩头,绝对不能太寒酸了。
果然,那祁家少主刚出过头彩,“汴州四秀”李凡便拿出手中的折扇,笑道:“我就以此扇作为彩头吧。此扇骨乃极品湘妃竹所制,纹路深而美,实属罕见。画面诗文则是江南四大才文瑞文公之手。”
众宾客又是一愣,这“汴州四秀”的李凡竟也跟着下了血本。
那珍稀湘妃扇可是他一直珍爱的至宝,非重大场合,绝对不会展示的。
如今,竟也拿来当了彩头。
紧接着,那位通县的粉红衣着的公子哥,也摘下了他身上的玉带,作了彩头。
…………
方举人皱了皱眉,叹了口气,直接摘下了身上的一块玉佩:“此乃我大兄方拱,参加鹿鸣宴时,其座师周相所赠。”
众人一听,皆是肃然起敬。
周相,乃当朝内阁首辅,三朝元老,两朝帝师,深受士林敬仰。
这位方举人,竟拿出如此珍贵的玉佩,想必也是情非得已。
因为按照投壶彩头潜规则,必须如此。
很快,就轮到了赵麟。
这下,蔡举人、马秀才懵了。
这帮纨绔简直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玩?
他们明知道赵麟出身寒微,身无长物,竟下如此重的彩头,简直是欺人太甚。
若是寻常彩头,他们二人倒是可以为其周转一下。
可现在如此贵重的彩头,他们身上也拿不出与之匹配的彩头。
找人借彩头参加投壶?
那无疑是会遭士人所耻笑。
“汴州四秀”的李凡,不怀好意的笑望着赵麟。“呵呵,文曲星,就剩你一个人了。”
“你既然主动要投壶,不会没有彩头吧?”
“哈哈,这可是有违古制啊,极为失礼啊。”
“非但失礼,还是对主人的不敬。”
祁家少主身边的几个士子,七嘴八舌,已经准备发起嘲讽了。
赵麟这下真是懵了。
投壶竟还要下彩头?
他摸了摸身上,发现最为贵重的好像就是贴身放着的一百两银票了。
周围众宾客见他如此模样,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刚才,这位文曲星用一句话就扭转了乾坤,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