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的瞌睡瞬间清醒,而那个原因似乎还没察觉到陈言已经回来了,正跨坐在一个行李箱上,低着头看手机,手机的屏幕和昏暗的路灯照不清楚的他的面容,但是那一头粉色的短发却在暗夜之中无比的清晰显眼。
陈言心里暗骂了一句c字头脏话,转身就走。
还没等陈言走完坡道,身后的人就追来拽住了陈言的胳膊:“学长你别走啊,我都在这等了你大半天了。”
对方力量不小,拽的陈言无法挣脱,拉扯几下以后只觉得后背的伤疤好像崩开几个,有点疼又有点痒。
“学长,我真的又冷又饿,求你了,别这样好吗?”虞移吸溜着鼻涕,看样子真的是被冻惨了“我真的无处可去,只能来找你了。”
陈言眼看挣脱不了,直直看了虞移一眼,一言不发掏出手机按下110。
“学长,”虞移赶紧抢过手机按断通话“你这是干嘛呢,报警可就没意思了,我是什么坏人吗?”
“你可太是了。”陈言总算说了一句话,语气不似平时那般温柔和气,能听的出来已经是在努力抑制伸手掐死眼前人的冲动了。
“学长,你别不要我啊。”虞移天生是个泪失禁体质,一点情绪波动眼泪就会跟大坝泄洪一样往外喷,这在一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身上,特别还是个游泳健将的身上多少有点不协调,虞移自己也觉得丢人,所以平时都会带比较大框的眼镜,以昨晚没睡好熬夜了之类的说辞掩盖,但是关键时刻这个体质还是非常救命的,比如现在。
陈言也不知道虞移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泪流满面,这让没见过几次男生哭的他有点不知所措,陈言一向自诩见得够多,但是深更半夜被一个大男人在家门口拽着胳膊飙泪,显然不在“够多”之列。
“学长,真的,我求你了,千万别不要我好不好,我已经没地方可以去了,”虞移眼泪真跟充话费送的一样充足又持久,“我也不白住啊,我可以先付钱。”
“我可不敢要你的钱,”陈言趁虞移哭的伤心,赶紧抽回了胳膊后退了几步“赶紧滚,别连累我。”
虞移真没想到陈言能绝到这个地步,眼看陈言拉开距离准备跑路,虞移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拽住陈言,然后,掰着陈言的下巴狠狠吻了陈言一下。
两个直男都戴眼镜,这个吻体验上首先就非常不好,且不说眼镜之间的对撞给鼻梁和眼周带来的压迫性伤害,陈言从湖城回来以后还没刮过胡子,虞移作为一条杰出的实验狗只要进了实验室形象管理就是浪费时间,所以两个人亲了这一下几乎等于两只穿着盔甲的刺猬对撞。
只是陈言已经完全愣在原地,他没想到虞移能疯批到这个程度,而虞移似乎很满意,拽着陈言一路走到陈言家门口,掰着陈言的食指刷开两道指纹锁,拎着行李就直奔陈言家二楼。
陈言站在一楼看着虞移扛着行李箱三步并做两步的顺着楼梯往二楼去了,才感觉脑子好像恢复点功能,虞移这疯批比向激川那个神经病还不按套路出牌,再加上虞移还有一个脑子轴到不行的弟弟……
陈言真的想不明白,他上辈子是捅了弟弟窝还是造了其他什么孽,所以这辈子是注定要被这些弟弟们整,总之这辈子没被向平川整死,没被廖华亭整死,当然他们在虞秩面前充其量算小打小闹,陈言能活下来都不算命大,可上次落到虞秩手里真的是只求速死,他压根都不想去回忆,也根本不想来第二次。
快跑。
陈言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以后,身体就已经非常自觉地在执行了。
“学长,哎你别走啊。”虞移从二楼探出头正好看到陈言拉开门逃命,于是顺着楼梯扶手顺畅的滑下来,用事实证明了健身爱好者和专业运动员之间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