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政这段时间都很平稳,京中没什么大事,三位新任命的副相也开始到任就职,一切都按部就班,肃穆悲哀的气氛已经在长安的上空消散,迎来了初夏季节的繁忙。
四月十一门下侍中崔希真就上书乞身,请求致仕。
皇帝准了,并赐三公之职之太师致仕。
三公是人臣最高的职位,大唐以三公为最高荣职,大臣均以致仕被赐三公为耀,而太师是三公之首,足见皇帝对崔希真的恩遇,并没有因为太上皇的逝去而改变。
次日,崔希真又上表辞国公位,请以世子崔光弼袭爵。
这就是要正式退出家主的位置了。
皇帝诏准了。
按大唐降等袭爵之制,崔光弼应袭郡公。具体封诏的是李毓祯,以蜀郡为郡封,赐袭爵蜀郡郡公,实称蜀郡公。
蜀郡是成都府的郡望名,在大唐富庶的州府中是排得上号的,虽然大唐的封王封爵都没有封地,食邑也是虚封,并不受所封食邑户的赋税,只按“实食封”多少户付以银钱而代,所以对封爵来说,封的是富郡还是穷郡,完全对爵禄没影响。但是,封的是富郡还是穷郡,是帝国重要的郡还是偏僻不毛的郡,反映了皇帝对你的亲疏、喜恶,是否信重。
李毓祯诏封蜀郡,表明了她对清河崔氏的看重,也并没有随着崔希真的离职而减弱。
次日,下诏,以中书左卿、蒋国公谢迥除门下侍中,领正相职。
同时,迁门下左卿邵崇廉任中书左卿。——这在副相的序位上,向前进了一步:中书左卿的序位在门下左卿之前。又从职任上来讲,中书掌制策,门下掌审覆,尚书掌执行,而中央政务的核心在于制策,所以邵崇廉这明显是进身了。
李毓祯又以门下右卿、温国公王休迁门下左卿。序位和职任权重都进了一步。
李毓祯是以她的实际行动表示:忠诚我的,支持我的,孤必不相负。
这一番相位进迁没引起什么波动,毕竟,是在政事堂内调整,不涉及新任相。
而政事堂的调整才没多久,朝堂上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起因是四月十七,紫宸殿朝会时,工部右卿苏少微上了一道奏疏,掀起了轩然大-波。
苏少微的奏疏是:
——《上兴建有轨铁路革新交通疏》。
朝堂上一听,就炸了。
李毓祯神色淡漠的听着朝堂上的争吵。
反对的、支持的都很有理由。
当然,这种牵涉重大的奏议在朝会上吵不出个结果来。
真正的博弈,是在朝会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