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卨心下郁郁,我还真是谢谢你哈,这么看得起我?!
许贯忠转头看向蒋兴,“蒋兄,想不想去耽罗岛看看?”
这话问的,也就是蒋兄,要不要上山落个草?
蒋兴一时有些慌乱,这个问题实在是问的有些突然了,这军师也忒简单粗暴了些~
“许兄,且,且容小弟想想~”
“蒋兄慢慢想就是,咱山寨是讲理的,不是一般盗匪。”
许贯忠在不是一般盗匪上加重了语气,不过估计这我心乱了的读书人没听出来~
“时间不早了,小弟有些乏了,就先去休息了,两位也早些安歇吧。”
“蒋兄请~”
“蒋兄自便~”
··· ···
蒋兴逃也似的走了。
万俟卨微微摇头,“许兄有些着急了,看把人给吓着了吧~”
许贯忠道,“一万年太久,咱们只争朝夕!”
万俟卨点了点头,没有要走的意思,“许兄困吗?”
“倒是还好~”
“那给许兄说说我的故事?”
“洗耳恭听。”
“万俟这个姓氏罕见,认识的人都不多,我家中数代勤恳经营,百年积累,才算是有了些积蓄,可是这世道光有钱不行,只因为家中没有个做官的,而万俟这个姓又源于鲜卑,所以一家人活的太过战战兢兢。“
”要小心盗匪,要小心大小官员,要小心地方豪右。许兄可知,就是小吏登门,我父都要躬身陪着笑。所以家中一直都有人读书,只有读书才能做官,才能守住家财。”
“可是大宋读书的人太多了些,到了我这才出了这么一个读书种子,自小我就知道我得往上走,我得出人头地,所以很多时候,对于圣贤说的仁恕之道,我是不太认同的。”
许贯忠点了点头,想了想,正色躬身一礼,“主公说,不经人苦,不可劝人为善!以前不太懂,今日倒是有些明白了,这里给万俟兄赔不是了。”
万俟卨连忙扶起,“许兄客气了,我不是个好人,自己自然是知道的,原本我也没想着流芳百世~”
两人坐定,万俟卨接着说道,“只是人总是会变得,成长在于历事,而这几日的经历,倒是让小弟感慨颇多。”
万俟卨顿了顿,声音有些低沉,”许兄可知道易子而食?”
许贯忠心中不免有些沉重,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万俟卨也不是真的问,“许兄当然是知道的,史书上就有这四个字,只是这几日我却是真的看到了,自家孩子不舍得煮,就跟人家换着煮,锅都没有,用的是瓦罐,许兄可知道,那个女人还问我,为什么不早点到?!哈哈~为什么不早点到?!”
万俟卨笑得甚是怆然~
许贯忠更沉默了,半晌,“主公说,吃人肉容易得一种病,好像什么毒,很麻烦~”
万俟卨抬头,疑惑的看着许贯忠。
许贯忠勉强笑了笑,“所以我们现在努力的杀人,忍让,拼命,不就是为了不让人去吃人吗!”
万俟卨也是沉默,杀人是为了救人,忍让的是那群庸碌之辈,拼命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活命的可能···
“许兄,早些安歇吧~”
“万俟兄,早歇!”
送走了万俟卨,许贯忠在窗户边继续看月亮,王烨不来此处是对的,他这个人狠不下心,处理不了此处灾民···
只是这位万俟兄这么警觉的吗?
还是已经发现我对他动了杀心,所以来此“演”我一波?
不对,这是示弱认怂了啊!
啧啧,都他么八百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