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本想问清究竟,见任县令冷着脸,也就不再追问,起身告辞。晚饭后,金石和芜央一起在城里溜达,看看热闹,顺便看看能不能问到线索。
“你说那岩壁上的石屋是做什么的?”金石好奇地问。
“一会找人问问。”芜央打了个饱嗝,手里还攥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苹果,让金石不由得想起他饕餮的外号。
张翠翠家,门口挂着白绫、白纸花,正在办丧事。芜央砸了半天门,也无人应答。倒是惊动了街坊邻居,一位身宽体胖的大婶开门招呼道:“二位大人,不要敲了,他们家现在没人。您二位要是想问什么,就到我院里坐坐,我讲个你们听。”说完,她热情地将芜央和金石迎进院里。
三人在院内的八仙桌旁坐下,大婶取来热水,给他俩沏茶。“大人啊,这陵县湿寒,多喝些热茶对身体好。”
“谢谢,不知怎么称呼您?”金石客气地问道。
“我看二位大人年纪也不大,就叫我胡婶吧。不知二位大人找张家做什么?”
这胡婶应该是看见芜央、金石穿着官服,才一口一个大人叫着。金石便将案情的经过重新问了一遍,这胡婶说得头头是道,基本和卷宗里说得一致,只是有些仵作验出的细节胡婶并不知情,没有说出来。
“这张家平时做什么营生?”金石知道张家是裁缝,只是闲来无事,再问一遍,看有没有遗漏的细节。
“张家可是我们陵县的大户,这里的武隆蚕织成的布,最少有一半要经过他家的裁缝铺子剪裁。听说,张老三,哦,就是张翠翠的老爹,今年弄丢了本来要交给朝廷的军布,被县老爷叫去打了顿板子,还罚了好多的钱。”胡婶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在说一件喜事。
芜央倒不在乎,有些人见了官差吓得躲了老远,有些人见了官差比见了亲爹还热情,肚子里有多少倒多少,甚至恨不得编造点东西,也不知道图什么。
“还有这事?任县令怎么没和我们说?”金石问着,看向芜央,见他摇头,又回看胡婶。
见状,胡婶更来了劲头,故作神秘地悄声说道:“我看二位大人也不是本地的官差,就悄悄地透露给二位一些消息。二位可千万别往外说啊。”说完,她停顿着,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金石淡淡一笑,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塞到胡婶手中,一番谦让后,胡婶收下。她继续说道:“今年交给朝廷的军用布匹,被一伙人联合赵捕头一起诓骗走了。听说,那伙人是大齐王派来的,就是专门来截胡这军用布匹。而且,这伙人和赵捕头还带走了近百匹战马,应该是给大齐王送去了。县老爷现在着慌的很,就怕朝廷来治罪呢。诶哟,莫不是您二位就是朝廷派来的钦差,要查办县老爷。您瞧我这张嘴,一天到晚胡说八道,我可都是听别人说的,二位大人莫要当真。”胡神假惺惺地起身,似乎有些害怕。
小主,
金石赶忙解释,自己不是朝廷的钦差,只是帮任县令查明张翠翠的案子。胡婶这才又坐回去。
“出事那天,张翠翠家里没人吗?街坊邻居家里也没人吗?”金石想起来,张翠翠的嘴没有受伤,可能没被塞住,怎么也该发出些声音来。
“大人有所不知,那天是山神神马的寿诞,大部分人都去石庙中面壁祈福了。哦,石庙就是岩壁上那些石头房子。”
“什么东西?什么神马,马神的?”芜央疑惑地问道,他怎么记得任县令好像是这个外号。
“唉,唉,可不敢胡说,山神老爷要生气的。”说完,胡婶对着平顶山的方向连磕三个响头,那一脸虔诚的模样,看起来不像虚张声势。
“您是说,这平顶山的山神是一匹,呃,不对,是一位神马。”金石谨慎的措辞,问道。
“是呀,上古时候,神马大人降临到这片土地,他身披星辰战甲,脚踩祥云,声似洪钟轰鸣,是上天派下来拯救苍生的使者。据说,这平顶山的草原,就是神马大人的踩踏形成的,草原上的骏马都是他的后代。”说着,胡婶又朝平顶山的方向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似乎祈求保佑。
“这么说,张家人都去了石庙,张翠翠怎么没一起去?”金石等她拜完,才继续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那姑娘平时对祭拜山神的事情也不太上心。不是我嘴损,你看看,这不就是遭了不幸的下场吗?敬拜马神大人一定要虔诚,才能保你平安富贵。我估计张老三弄丢了军用布匹,挨板子被罚款,都是因为他这个姑娘不敬奉山神。这不,刚办完丧事,全家就都住进了石庙,说是要面壁十天。他这种事后找补的方法,哪里行得通哦?敬拜山神要时时刻刻才行。”说完,她又对着平顶山方向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