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拂池:“那陆临?”
他眸子轻轻一转,余光却紧紧胶着在她面上,不放过她一丝表情变化,“只是昏睡咒而已。”
十年八年也就醒过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
谢拂池又重新抬起头,紧盯着他的眼睛,执着地问:“我现在跟你一起走,你愿不愿意?”
她安抚似地一下又一下摩挲着他的手背,说:“我们找到晏画取出涅羽,然后到处走走,暂时不回去了。反正你现在还是苍黎帝君,不在辰南管辖范围内的话,他总要顾忌一些。”
时嬴微微仰头,露出滚动的喉结,试图避开她的亲近。而她像一块具有莫大吸引力的磁石,令他所有的挣扎都显得徒劳。
“拂池……”
“一起走吧。”她声音很轻很轻,像在梦里一样,“我们去人间,春天去青阳山看桃花,那里的桃花漫山遍野,夏天乘舟顺漓江而下,正好可以抵达江南,秋天嘛,秋天去鸣山最好了,冬天就去找闻昼他们喝酒去……”
明明知道她在引诱自己,就像五年前那杯芬芳的浮生酿一样。他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用力张阖着嘴唇,半晌才发出那个简单的音节——
“好……”
得到来之不易的答复,谢拂池心中石头终于坠了地,不由轻轻松口气。他并不是放下,只是被她的描述的景象所蛊惑了。
可是他也说过,一定要提醒他不能放开自己的手,画城既然无恙,那余下的事就与她无关了。说她自私也好,无情也罢,她总要履行对他的诺言的。
天空已经将要放晴,她伸个懒腰,招呼燃雪下来,揉了揉他的脸,将那扶桑叶子取下来。
在燃雪无声的抗议中,她又弯了下眉毛说:“那我们赶快去找晏画,等会辰南就要回过神了。”
我们。
这真是个令人愉悦的词,他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谢拂池密密扣紧他的手指,他们牵了无数次的手,早已熟悉彼此的温度。可唯有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真正靠近了他。
这样的感觉,倒也不赖。
谢拂池捏了捏手里刚刚从辰南身上骗来的瓶子,还是打算先给晏画看过之后再说。她摇响了同心铃,然而那边晏画却泣不成声,“谢拂池……闻昼,闻昼他陨……”
灭字尚未出口,晏画的声音忽地像是被剪断了,陷入一片死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