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画慢慢握紧他的手,静静地说:“……除非你一直活着给我说甜言蜜语,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闻昼声音已经含混不清:“好,下辈子……”
一缕夜风渗漏,树上幽微烛火,终究熄灭。
泪水凝将未落,阖眼间,打湿衣襟。
“闻昼?”
他再无应答,无声靠在她肩膀上。
该怎么告诉你,我曾经也为你心动?该怎么对你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讨厌你?又该怎么去诉说,我很想念与假装与你一起逃婚的时光?
那时候你不是什么妖君,只是一个自大,却无拘无束的少年仙君;我亦不是什么风流城主,而是天真烂漫的青丘公主。
她感觉他的身体逐渐僵冷,死死凝视着远方的寒星,不敢回头,却泪如雨下。
*
微风吹来,扶桑树叶波浪般起伏,冰冷的雨水滴进他的颈后。
他艰难地喘口气,闭了闭眼,“你不是说,我滥杀无辜么?”
还在计较昨晚的事。谢拂池磨磨牙,看见他捏的发白的指尖,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于是道:“那些小妖怪你根本不屑去杀,也没有必要去杀。你要是不开心我昨晚说的话,那我给你道歉。”
他眼睫一颤,认真地看向她,准备接受她来之不易的道歉。
即使是假的,她也绝不知道自己那时的绝望。他本就不是什么慈悲心肠,杀一个与杀无数个本质没有区别。但她的言辞,远比那穿过身体的利刃锋利,他不会如以前一般若无其事地揭过去。
谢拂池蹙眉想了想,似乎在措辞,忽然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所以神君大人大量,原谅我一时失言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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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心跳都停止。
不是那个蜻蜓点水一样的吻,而是她轻轻软软的口气,就好像她是一只谨慎至极的猫,终于舍得对他翻出白花花的肚皮。
谢拂池亲完,又问:“不过我的确有个疑问,重珉是不是你杀的?
他这才回过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