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冲父子更是求之不得,立即表示,马上就会安排人整理出一个僻静的院落,日常用品、婢女帮佣,一应俱全,童观使只需要直接入住就可以了。
童贯却是喜道:“非为其他,住在这里,只要沧海兄弟莫怪童某有事时时过来打扰就好!”
胡衍哈哈笑道:“胡某求之不得!”
朱冲今天还特意请了一支歌舞班子来给酒宴助兴,而且这支班子并不是杭州本地的,是他从老家苏州请来的,领衔的女子艺名叫作“白小小”,其唱歌之声软糯无比,舞蹈时的身子更是每一分每一寸都展示出说不尽的柔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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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朱冲提前知道这次的招待对象是京城来的童贯,居然还能被他想办法打听到了这童观使的爱好:童贯是成年之后净的身,所以不仅面上保留有胡须,而且平时也极爱看歌舞。
而他寻来的这支歌舞班子,尤其是白小小的媚态表演,竟是将蔡京、胡衍二人,也是看得有些神不守舍,整个酒宴的气氛由此开始不断地高涨。
在朱冲的眼神示意下,白小小在表演之后,便乖巧地来到童贯的身边跪下后侍候着敬酒添茶,而另外的两名主演也分别坐到了蔡京与胡衍的身边。而其余的歌女们,则各有分布地分别围坐在三人的周围,开始根据每个人不同的爱好,进行一些针对性的表演:
童观使的兴趣还是在吴侬软语式的曲调演唱,白小小此时便就坐在距离他不足一臂之处,在两边的乐手伴奏下,低声的演唱则更多了几分醉人心肺的妩媚味道。
另一边,蔡京左右各有一位歌女直接为其夹取食物、并喂其饮酒;而胡衍的面前,则有舞娘如蛇一般扭动着腰肢,为他单独表演着一对一的近身舞蹈。
朱冲与儿子朱勔早就已经让之前随侍的下人都下去不要再进来,而改由他们两人亲自担任起了里里外外的服侍照料工作。
此时,这座树荫掩映下的别院正厅,不再有其他人等可以进来。
于是乎,厅中的三人越发地放浪形骸了,歌女们独特的娇软嬉笑声,悠扬曲折的丝弦乐声、不时可以听着的婉转演唱声,还有一些明显就是三人之间低沉的相互交流声,外加上一阵阵的各种花香、脂粉香,以及浓郁的好酒酒香,迅速弥漫在了整个厅堂之中,并让这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暧昧。
在这温柔乡中,却有一个难得清醒之人:胡衍。
胡衍之前已经接到了秦刚的密信提醒。不过,对于结交童贯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应该有着与别人不一样的优势:
首先,他认为自己足够了解童贯。当年从开始谋划攻取青唐起,他便开始与童贯朝夕相处了数月之久,包括到之后正式开战,那时的童贯,进攻全赖王厚赵驷的指挥,他基本插不上话,但是在后勤与胡衍的配合中,还是能够说得上几句话。因此,胡衍认为,他与童贯之间的关系,自然要比与赵驷他们亲近得多,也不是其它寻常人可以相比的。
其次,胡衍却是有点腹诽秦刚做事有点双重标准:当年这个童贯,可是他相当地重视并刻意进行了结交,无论是在京城里的逢年过节时的送礼,包括在攻打青唐前在高邮的特意关照。当时他可是觉得秦刚这么看着一个宦官真有点看不懂。
而且,听说着这次童贯从京城过来时,又在高邮待过两天,大哥秦刚也对他视之甚重。那么,为何他自己可以如此地做,把与童贯之间的人情关系拉得如此密切;但是到了明州与杭州这里,却是要求自己要与童贯相处的过程中扮黑脸呢?
最后,胡衍还特意想到了一个最有说服力的理由:
既然大哥认为这个童贯如此重要,目前他还拿着皇命明明白白地介入到海事院内部,那么与其把他关在门外不理不睬,还不如对其委以虚蛇,表面上做成极好的相互关系,这不就是兵法上所讲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
所以,他专门对此详细地写了一封长信给秦刚,坚持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与观点。没几天得到了大哥的回信,信中只有三个字:“可!谨慎!”
所以,这才有了这一次对童贯的盛情招待与入住相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