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历史大势来看,童贯的成功更像是一个注定的结果。当前的朝廷体制,决定了皇帝必须会在任何一场大的战争前线,安置一个负责监军的太监,不是童贯、也会是张贯李贯。而秦刚也不可能想要抑制童贯的升迁,而去刻意改变他所参与的战争结果,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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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贯从西北回京的消息收到之后,秦刚就已猜测到他极有可能会被派往东南海事院,其实这个结果也并非是不可接受的:
童贯还不算是一个糟糕的监军,并且之前也曾与赵驷共事过,多少也不太会过于肆意妄为。再加上秦刚早就已经确定,在其丁忧的这段时间,东南水师尽量便以训练与巡逻为主,基本不会主动发起新的战事。
因此,对于童贯此时专门来邮的请教,秦刚自然还是如同上次请教西军战略之事一般,除了流求水师的情况继续保密之外,对童贯提出的各种问题,一样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到了最后,童贯更是非常郑重地再次向秦刚行以大礼。
当然,基于童贯的宦官身份,秦刚的爵位也依旧在身,这个谢礼他还是经受得住。
童贯离开高邮去往明州后,秦刚便分别给赵驷、胡衍及李纲等人去了信件,交待了关于童贯到了后,他们与其相处的基本原则以及相应底线。
不过,童贯在到达了明州之后,事情却有了极其戏剧性的变化:
童监军在到了的第二天,就兴致勃勃地要求亲自跟随水师舰队出海训练。谁知,童贯在一出海后便严重晕船,不仅在船上全程地上吐下泻,就算是回到陆地上后,其不良反应还能持续大半天。赵驷原本跟他说,一般人都会有晕船反应,比他还厉害的都有,但是只要坚持着再出几次海,便可慢慢地适应。
却不曾想,童贯第二次的反应竟比第一次严重,然后第三次比第二次更严重。童贯直吐得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如此三次尝试之后,他几乎便是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
最终,童贯便再也不提出海的事情了,而且还直接对赵驷讲明:“东南水师,治军有千里兄在,童某何须担心。监军每旬之奏报,悉由千里兄酌情撰之。咱家就不留在明州添乱了,索性就将行署迁去杭州,安心做我的观察使好啦!”
童贯要去杭州,不仅仅因为那里比明州更加繁盛安逸,还因为有他的一个老朋友——胡衍。
胡衍目前大多数时间都在杭州,除了杭州市舶务的业务确实是与日俱增、非常重要之外,他在杭州龙山别院这里也是乐不思蜀——那个叫司琴的使女毕竟是苏州那里专业调教出来的,其独有的琴棋书画修养与歌舞擅长,这都是胡衍之前从未在同一个女子身上所遇见过。即使他体验过像涩川香这样温柔的倭女,却仍然无法拒绝江南才女的别样风情。
涩川香自从为他生下一个儿子之后,便一心一意地留在明州哺育孩子,她原本就是妾室,生了儿子,便就有了立足的资本,再加上倭国的传统习惯,她也不可能对于胡衍在杭州的行为有任何的干涉或不满。
胡衍则在龙山别院里盛情招待了童观使。
由于负责安排宴席的是朱冲父子俩,一起参加的,还有欣然前来的蔡都漕蔡京。
说起来,蔡京却是这一次才正式地结识童贯。一来,童贯在去西北之前,虽得皇帝身边的宠信,但却是一个不会引起重臣们注意的宦官。而在童贯之后立下诸多军功时又是人西北。直到这次好不容易回京的时候,蔡京又已提前离开了京城,这便就一直未得以谋面。
这次见面,蔡京则是非常地热情,频频举杯对童贯道:“尊师李忠敏【注:是指李宪,其死后得赵煦累谥为“忠敏”】能恢斥疆土,降其渠率,又能置阵行师,大有名将风烈。然,今日之童观使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收青唐、复陇右、威震西北、拓土千里,诚为千年未见之帅才也!”
童贯却是赶紧回礼道:“蔡学士谬赞,童贯诚惶诚恐。军事之得,全赖圣上英明,决策于千里之外,又有将士用命,奋勇于沙场建功。要论及对朝廷之贡献,童贯难及蔡学士的十之一二,惭愧惭愧!”
这两人开启了马屁互吹的节奏,一旁的朱氏父子立即开足马力立即赶上,同时也不忘了顺便再带上胡衍。反正拍两个人也是拍,拍三个人也是拍,更主要是的是,雨露均沾之后,再肉麻的马屁都不再显得难以接受了。
听说童贯将观察使行署迁来了杭州,蔡京先是拍着胸脯说,可以直接安排在州衙那里,一切应用开支都由他来负责。
而胡衍也对童贯提到,他目前一人住在这龙山别院,也就只占了一个院落,空着的院落还有好几个,不如邀请他搬来同住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