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光是阻挡正面的汉军,我都已经把所有的兵力调上去了。
本想着能以最快的速度把他们反推回水里,以此达到震慑敌人的目的。
谁能料到,没能震慑对手,自己反而被震慑了。
现在能调动的兵力,都在前方与汉军纠缠。
哪还有多余的兵力顾及两翼?
就在这时,但见丹水东岸,突然升起一朵烟花,紧接着,又是第二朵,绚烂无比。
一直举着望远镜观察对岸战况的石苞,放声大笑起来:
“将士们破贼矣!”
一朵烟花,就表明是站稳了脚跟,初步建立了滩头的阵地。
只是让石苞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出乎地顺利,两朵烟花当空升起,表明正在展开反攻。
“传令,让后军加快速度,立刻渡水!”
“告诉他们,今晚大伙可以在贼军的营寨里过夜了。”
“喏!”
震天的战鼓声响了起来。
一排又一排的筏子被放到水里,放眼看去,丹水水面上的汉军犹如蚁团,密密麻麻,向着对岸涌去。
“将军,不好啦,贼军已经向着中军这边冲过来了!”
汉军的后军到达对岸,彻底宣告了强渡丹水的胜利。
这一回,就连亲卫都按捺不住了:
“将军,请及早做决断吧!”
“决断?什么决断?现在还能有什么决断?”
这个时候,魏将反而平静了下来:
“本就兵少于贼,又后无援兵,这么长的河段,换谁来都守不住,我还能有什么决断?”
满面焦虑的亲卫走上前,压低了声音,急促地劝道:
“将军,不如退吧?吾等誓死护送将军退回长子……”
“长子同样是个空城,退回那里有何用?”
魏将惨然一笑:
“孙将军让我至少要守足五日,现在连两天都没到,我就算是逃回去,同样是难逃一死。”
“将军欲死战乎?”
魏将瞟了亲卫一眼,不语。
他默默地看了前方,直到亲眼看着前面已经开始有士卒溃败向后跑,这才语气沉重地说道:
“传吾令,举白旗,让将士们弃械而降吧。”
“啊?将军,这……”
按大魏律令,失土都是重罪,更别说主动降贼。
所以先帝在时,就算是守不住疆土,主将要么是战死,要么是自尽。
哪怕是力竭被俘,亦要主动求死,哪有降贼一说?
前方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魏将踢了一脚亲卫,喝骂道:
“速去!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看着亲卫茫然地去传令,魏将长叹了一口气。
大魏,再不是以前的大魏了。
而汉国,也再不是以前的汉国。
输给汉军,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汉军的一个年青将校一马当先,眼看着就要冲至魏贼中军的范围,没成想魏军竟是开始主动弃械投降。
眼看着首功擦肩而过,气得他举刀大骂:
“贼子,连死战的勇气都没有,无胆鼠辈!”
但见长刀所指的方向,忽然出现了一队人,原来正是魏将在亲卫的护送下,来到冲在最前面的汉军面前。
虽然失去俘贼军主将的大功,但第一个接受贼军主将的投降,也算是勉为其难吧。
得知魏将既没有逃跑,也没死战,而是选择了主动投降,这让紧跟着渡水过来的石苞有些诧异。
他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对方。
发现对方也正在打量自己。
“君识明暗,知正邪,欢迎之极。”
魏将却是摇头苦笑:
“将军实在是太过抬举我了,今日看到将军命大军渡水时起,某便知此战必败。”
说到这里,他认真地看向石苞,“某之所以降将军,其实就是想要解开心里的疑惑,否则的话,某虽死亦不甘心。”
“疑惑?什么疑惑?”
“观将军今日之举,想来是定是看出了东岸防备不足,所以这才敢举军渡水,打了某一个措手不及。”
“但某又实在是想不出来,将军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