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叶、叶县令的大少爷?”
安月桐眼珠子瞪得老大,由于心急说话都结巴了。
“剩、剩子哥,人在哪?”
狗剩子把大拇指往后一指:“后厨,这会儿都该开膛了吧!”
安月桐一下就蹿了出去:“蛮牛哥~刀下留人!”
她急速穿过一条阴暗的走廊,来到一间摆满了锅碗瓢灶等杂物的房间,把地上扣着的一口大铁锅一脚踢开,露出一个乌黑瓦亮的拉环来。
安月桐一边喊着“蛮牛哥别动手!”一边拉动拉环,地上顿时多了一个洞口,一架木梯直通阴暗幽深的地下。
安月桐想也不想直接跳了下去,落地后几步来到一扇门前,抬腿猛的踹开。
就见眼前是一个两丈见方的大厅,上方吊着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下,中间的位置放着一张老榆木桌案,桌案上躺着一个赤条条的人,仅在臀部穿了一件三角内裤。
桌案一侧挂满了各种刀具,厚背斧、剁肉砍刀、剃骨刀、镟肉刀、牛耳尖刀……
墙根处一字排开躺着八九个人,一个个一动不动。
整个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腥臭味,让人闻之作呕。
一个赤着上身腰扎皮围裙的大汉手持一柄薄如蝉翼的片肉刀,正站在桌案前用手里的刀具划向桌案上的人。
他的神情无比专注,好像在从事一件神圣而精细的工作。
安月桐几步抢上前去,一下攥住了蛮牛的手腕。
低头看躺在桌案上的人,鼻梁高挺,面庞英俊,特别是那条骚气冲天的三角布,不是叶寻花是谁?
蛮牛一愣,见是安月桐,让他有点小兴奋,难道这个漂亮妹子想跟我学手艺不成?
见叶寻花安然无恙,身上并没有半点伤痕,安月桐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肚里。
“蛮牛哥,先别动手,我认识这个人。”
安月桐呼哧喘着气,指着叶寻花还有旁边躺着的一排人说:“这些人都不能杀,我这就去求二娘让她放了他们。”
蛮牛不满的把手里的刀往桌案上一插:“好久没练手了,这才要过过瘾,你就给搅了。”
“蛮牛哥,我才打的兔子和山鸡,等下拿来给你练手,好么?”
“这谁啊?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蛮牛鼓囊了一句。
安月桐见叶寻花肚子起伏均匀,知道这个冤家没事,再三叮嘱蛮牛不要妄动,这才原路返回去见孙二娘。
孙二娘见安月桐回来了,问她急毛打火的干嘛去了?
安月桐一下跪在孙二娘面前:“求姐姐放了适才那些人,那个叶府少爷与我有救命之恩。”
孙二娘赶紧扶起安月桐:“妹妹何必见外,几个人而已,放了就放了吧。”
“不能放!此人的父亲狗官曾害了我手下兄弟三人的性命,我正要报此血仇。”
张顺拍案而起:“害我兄弟性命,就是与我梁山为敌,还请二娘三思。”
嘴上说三思,其实威胁的意味很浓。
孙二娘不禁面露难色,一边是自己的义妹,一边是自己即将投奔的梁山,这可如何是好。
安月桐见孙二娘犹豫不定,心下暗自着急,若是不能救出叶寻花,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自己对叶寻花的这种情愫,她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强烈。明明是一个想占自己便宜的浪荡公子,还被自己砸破了脑袋,虽说自己后来去杀他不成反被他救了,也不应该在心底念念不忘。
自从离开莘县,虽说在十字坡的生活轻松惬意,可是每每安静下来,特别是夜深时分,叶寻花那张沉入水底的脸总是浮现在眼前,令她心存愧疚,犹如一根埋在肉里的针,隐隐带有一丝痛。
这个家伙竟然没死,应该是被巡逻的家丁救了。当看到他还活着的时候,自己内心是狂喜的,虽说是那个难堪的画面,却没让自己产生反感。
如今能够有个救他的机会,必须全力以赴,不然自己以后寝食难安,还算什么江湖儿女,女中豪杰。
安月桐斜视张顺:“冤有头债有主,他父亲欠下的血债应该自己偿还,关他儿子什么事?”
“难道安姑娘不知道父债子偿?”
张顺本想着安月桐会答应做自己的继室,没想到她竟然拒绝了。现在见她救人心切,自己找个借口就能拿捏了她,这种事情孙二娘也不会去查是不是真的,只能选择相信自己这个梁山金字招牌。
“我不管!我只知道知恩图报,这个人救过我,我必须报答才能心安。”
安月桐丝毫不让,你梁山好汉咋地,也不能不讲理不是。
张顺见安月桐俏脸薄怒,更增几分颜色,想要得到她的心更炽了。
“我要拿这个叶府少爷作为人质,让他那狗官父亲来赎人,借机杀了狗官。”
安月桐突然对这个梁山好汉失望透顶,挟持人质作为要挟,这还是梁山好汉的所作所为吗?所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堂堂正正杀过去,快意恩仇不行吗?
“到底怎样你才能放了他们,划条道出来吧!”
安月桐不再称呼张顺大哥,开口叫板了。
小姑娘还挺厉害,可是在我面前你还是嫩了点,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