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通了,如今家里走到了死胡同,再往后等儿子精力不济只会越过越穷,更加没人愿意嫁进来。
让大孙子娶媳妇给他生重孙,把血脉延续下去,这才是他们家最要紧的大事。
与之相比,什么儿子的工作,什么祖宅,在他眼里都是能舍出去的存在。
而在黄家闹得乌烟瘴气的这段时间,何家也不太平。
周末,天亮没多久,院子里就迎来个生客。
“舒玉,婶婶来看你了,听舒华说你刚动过手术,怎么样,恢复得还行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潘舒玉的婶婶,潘舒华的妈,从行事作风就能看出是个很强势的女人。
从她的外表观察也确实如此,后面盘着发髻,前面的头发抹了油,亮晶晶的。
为了不让人说嘴,手上和耳朵上都是光秃秃的,但她的耳洞孔是长的,能看出从前戴着沉重耳环的痕迹。
她叫叶臻,凤眼往上挑,眉心有一条明显的竖缝,是长期蹙眉形成的。
眼角的纹路很明显,能看出上了年纪,但保养得比许多妇女都要好,身上穿着绸缎褂子,想来是养尊处优了不短的时间。
潘舒玉醒的早,正淘米打算煮粥。
见到她过来,神情有瞬间不自然,“婶子,你来了啊。”
“我早就想来了,就是抽不开空,你看看我给你带的啥,人参,燕窝,全是补身子的东西。”
“婶子在哪上班啊?”
“我哪里上班啊,靠着你弟弟享福,如今在家带孙女呢。
你见过的,咱们家妞妞可招人疼,一刻都离不得我这个奶奶呢。”
潘舒玉呵呵两声,眼神更加淡漠,“是吗,我还当婶子在上班,才会挑着周末过来。”
既然想见她,先前什么时候不能来,当真虚伪。
她扫过桌上的东西,吃的用的还有药材,挺齐全的,但不走心。
一看就是别人送去的礼物,她原封不动地倒手拿给她。
“东西真不少,难为婶子贴心,还记得我们从前吃过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