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又多此一举。
“南家从未想过要弑君。”
有些事,还是说清楚得好。
裴光济又不是昏庸无能的帝王,弑君一事,得要师出有名,如若不然,就是人人喊打的乱臣贼子。
南家到底留存了一丝风骨,比较在意后世史书的评价。
阿茶稍稍安心,“是我多虑了。”
“你尽量保他的命。”南胥嘱咐。
阿茶有些意外,“为何?”
“他还没有立储。”
阿茶不解,“他立不立储,有什么紧要?你和南家不是早已经势在必得?”
说完,阿茶便醒悟了过来。
“晏安早已退出皇位之争。现在,不管立谁为储,有利的都是南家。所以,你想等,等名正言顺。”
南家双管齐下。
不论是昭阳还是无垢,都已在棋盘之上。
阿茶顿了顿,又问:“那圣上为什么走这步棋?”
阿茶不明白,这步棋看似是给南家在官场上前行的路堵上了一块石头,实则,也是给了南家,不,南胥一个暂管国事的机会。
若南胥做些手脚,使无垢德不配位,那这皇权就要旁落在南胥手中了,这对一个帝王来说,不是太过冒险了吗?
阿茶的疑问也是南胥曾有的疑问。
昨晚,南胥将南叙之的话回想了一夜,直到今日清晨,才明白父亲昨夜那句话的含义。
于是,今日正好可以为阿茶解惑。
“这并不算是一步险棋。这步棋走得极为精妙,表面上,是南家和他的角力,必有一个输方,实际上,这局棋,永远只会有一个赢家。”
阿茶甚为不解,“何意?”
早晨的日光透过半开的窗子,挤进来一缕光,光洒在书案上,南胥背靠在椅子上,惬意又悠闲的模样。
在阿茶看来,却成了深不可测。
经历了昨夜的风波后,眼前的人还能这般悠然自得,实在是让她有些自叹不如,只觉得南胥脸上带了一张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的面具。
当然,阿茶也没想过要看清南胥。
“假如,他决定传位昭阳,那时无垢已……出降南家,那么至少可保她成王败寇后的性命无虞。”
昭阳威胁不到南家,若无意外,无垢作为南家的儿媳,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论到那时,南胥是否会为了重回朝堂而与无垢和离。
毕竟,无垢是皇室血脉,南家又大权在握,一言一行只会审慎,绝不会让人有嚼舌根的机会。
就像南成德此人,虽然也是南家人,但太过惹事,弄得百姓怨声载道,本身又无可利用之处,也是该被抛弃便被抛弃了。早在闻松进宫之后,南成德就已经因积罪入了刑部大牢,平了一些民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