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急的跺脚,此事不能不管,但又不好管,谁听他的啊?
没敢去市舶司,陈子贞暂时落脚漳州府衙,把福州府推官周顺昌叫来问话。
“景文,何期事态如此窘迫?”
周顺昌躬身施礼,正色言道。
“中丞老大人,此事起因皆是矿吏胡作非为所至,下官收诸商民状纸23份,矿吏认罪状4份,请中丞过目。如认罪状属实,高寀其罪罄竹难书,当上奏圣上诛杀此獠!”
陈子贞接过状纸,只几页便看不下去了。
第一份认罪状就涉及人命3条,几十户商民。七八岁的孩子被买被拐送入高寀府中,玩坏了便打死深埋,就连埋尸的地点都写的清清楚楚。
“这状中之言,可属实?”
周顺昌回道,“下官已派人前往查实,但路程或近或远,总要明日才能有消息传回。”
“好好好!”陈子贞说道,“如属实,本抚便上奏天子,言明其罪。只是百姓这般围住官衙,不成体统,你素来方正,民望甚好,去劝一劝百姓,散了吧,回家等候消息。免得事态严重起来,无法收场。”
“中丞大人!”周顺昌回道,“非是下官推诿,如今百姓群情激愤,如不给个说法,这人如何能走?”
陈子贞急了,“你待怎地,难道还敢抓了高寀不成?”
“下官不敢,但眼下之形势,唯有我巡抚衙门作保,对百姓申明利害,陈说追查到底之决心,并留数十商民代表于府衙观审,方可使百姓稍释疑虑,不然,百姓如何肯散去?”
“这个……让本抚想一想,想一想。”
陈子贞怎敢轻易就说这种话,那可是皇帝家奴,皇帝不发话谁敢查?这周顺昌也是个顽固,不知变通。
“市舶司内情况何如?”
“瀛王府周奉承在前厅,问高监丞要人,高监丞闭门不见!”
“你去,你去把周奉承请来,就说本抚有意调解,请来一叙。”
周顺昌微微躬身,“中丞大人,下官以为不妥。”
陈子贞面色不悦,“何意?”
“百姓围市舶司,并非为瀛王府一家私事,据下官所知,市舶司上下吃喝用度从来都是赊欠,欠银过万两涉及商铺74家。再有因矿吏打骂抢夺而破家者更是不计其数。
中丞大人,天日昭昭,魏天爵、林宗文之流丧尽人伦,恶行累累,您听听吧,这满城的鞭炮声是为何?
我等圣人门徒,为政一方,何不趁此机会翦除恶徒,即便不能,也要除其羽翼!”
不等陈子贞说话,一衙役匆匆跑进花厅。
“大老爷,又出大事了,祸事啊!”
陈子贞大怒,“蠢材,何事如此慌张?”
那衙役上气不接下气,“大老爷,罗源县松山镇闹倭寇,倭寇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