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淳于髡毕竟是在齐国干了多年的稷下学宫宫主,加上多年的积累,变卖了一些古籍字画,也凑够了五十万钱。
带着两车钱赶到靖康坊的府衙缴纳罚铜时,县丞竟然以淳于意不具官身,罚铜赎罪只可减半为由,就算是缴纳了五十万钱的罚铜,原本要砍两只脚的刖刑,也只能改为砍一只脚,至于脸上刺字的黥刑倒是可免。
这下淳于髡与公乘阳庆也都傻眼了。
罚铜那么多,最终也只能减少一半的刑罚,还是要被砍脚,关键还没地方说理。
这摆明了是吴王刘濞买通了官府,至少要砍淳于意一只脚给他一个教训。
淳于髡又与县丞套了些近乎,私下送了两锭金子,想询问如果面见县令可否还有转机。
县丞收了金子,倒也爽快,打开天窗说亮话,直言找县令根本没用,这个人是吴王刘濞花了大力气点名要教训的人,官府上上下下,人证物证齐齐全全,罪名肯定是逃不脱的,就算是闹到延尉那里,还是一样审。
说完,县丞还好奇地打听淳于意究竟是怎么得罪吴王刘濞的,人家响当当一个王爷,竟然如此记恨,宁愿亲自下场来跟他这样一个医者来斗。
听了这些,淳于髡也觉得事情棘手,现在已不是法律流程的问题了,而是吴王刘濞做的局已成,而淳于意已经入局,回天乏术,除了被砍一只脚,恐怕再没有什么办法。
执行刖刑是在七天后,这七天,淳于意都要被暂时关押在监牢中。
淳于髡和公乘阳庆乘马车回到骊山宫,将事情与众人说了,淳于意的发妻还有五个女儿听闻无不直抹眼泪。
就连一向稳重的骊山老母秦伶也忍不住叹气。
自古民不与官斗,贫莫与富争。
即便是隐匿于骊山宫多年的长寿家族,也无法逃出世俗的纠葛。
如果得罪的是普通人,他们可能还有机会靠着积攒下来的一些家底争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