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师兄之意,嬴政接下来可能要对箕子朝鲜下大力,要……要抹去那里?”
“果然要抹去那里,山东诸郡可就不会安稳了。”
“……”
掌门师兄所言,张良闻之,再次小小沉默,数息之后,摇摇头,收拾心情。
话锋一转,落于另外一事。
俊逸的面上,眉目微挑,多为凝重,隐约夹杂些许愁容和担心。
嬴政。
真的会那样做?
对箕子朝鲜下重手?
箕子朝鲜是一个什么地方,嬴政知道……不为难,他若是不知道……才是稀罕事。
他之所以容忍箕子朝鲜的存在,所为还是诸夏诸郡彻底安稳的缘故。
目下。
诸郡的形势好了一些。
嬴政真的有胆量对箕子朝鲜下手?
后果呢?
他可以想到后果?
“他是天子。”
“当一栋房屋通过修缮修补还难以居住的时候,重建也不是不可能。”
“他……可以承受重建带来的损失,而那栋旧的房屋……就难了。”
“这些年来,始皇帝陛下多巡视山东诸地,怀柔诸郡之民,是权衡之法。”
“相对于山东诸郡的大部分黔首庶民而言,乱象之人,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十余年来,又扫清了一些。”
“为帝国在山东诸郡的长治久安,强力为之,不是不可能,秦国的损失不会特别大。”
“而一些人的损失,就要权衡。”
“……”
“那个结果不是不可能。”
“至于是否抹去箕子朝鲜,也只是有那个可能,始皇帝陛下的心思……难以猜中。”
“韩国遗留的子嗣韩成,刚好处于箕子朝鲜正对塞外千里缓冲之地的位置,他更为危险。”
“……”
“无论箕子朝鲜是什么结果,韩成首当其冲。”
“……”
圣王之道,有仁德礼仪,也有刚猛霸道。
嬴政是天子。
有些时候,天子所为,之所以难料,就是因为风雨雷电皆一般模样,而在世人眼中,那些都是迥异的。
箕子朝鲜是否被抹去,自己不清楚。
但!
嬴政绝对可以有那个心思,他也绝对可以承受其抹去箕子朝鲜的带来的代价。
而另外一些人,是否可以承受?
似乎不难猜。
子房出身韩国,近些年来,一些小动作……自己也都是知道的,韩国韩成……近年来在箕子朝鲜有一处根基之地。
就是地方不怎么好,直面辽东塞外。
若然叶腾率兵攻打箕子朝鲜,韩成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根基之地,就要损毁了。
子房若想有为,可以为其参谋。
这个时候的兰陵城紫兰轩,想来也会有类似的动作,毕竟……那里还有一位韩国公主的。
还有流沙的。
流沙!
当年就是立在新郑。
“子房,你的心有些乱了,接下来需要静一静。”
“我最近修行有所得,坐忘入虚,你可随我修行一段时间,对你有好处的。”
“掌门师兄的圣王仁德威服之道,不适合你!”
“……”
颜路抬手拍了拍身边的师弟。
子房的心,多浸凡尘。
一些事情,多有入心。
那不是好事,若是不能够很好的掌控驾驭,一颗乱了的心,就会引来很多很多的麻烦。
“多谢二师兄!”
“嗯?”
“二师兄,你……你已经踏出那一步了?”
“当初听你所言,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坐忘入虚,可为小成之道。”
“二师兄,你踏出那一步了?”
“……”
张良颔首一礼。
自己的心,现在的确有些乱了,的确需要静一静,二师兄的道……自己也有参悟过。
有可取之处,不为十分适合自己。
坐忘入虚,神灵天地。
同则无好也,化则无常也。
而后,方证贤德!
儒家先师孔丘曾语论那般道理,只是……数百年来,很少有人修行,二师兄不仅修行了。
还……有成了?
坐忘入虚,按照诸夏修行而论,二师兄已经悟虚而返有成了,是一位玄关境界的存在了。
那等境界,在儒家数百年来的传承中,都是不多见的!
自己对修行不为入心,至今还是先天巅峰的水准,平日里也很少同两位师兄聊修行。
竟不知二师兄已经进益如此!
不由,多惭愧。
然!
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近些年来,多有人想打二师兄手中那柄宝剑的主意。
眼下。
二师兄修行进益,那柄剑……今后当稳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