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有过肌肤之亲的,这已经开始挂念着情郎安危了。
丽人心头再次不由想起两人私相授受的事来,当真是…奸夫淫妇,恋奸情热。
当日,那视觉冲击,让人心驰神摇的一幕,几乎给端容贵妃心头打上了思想钢印。
宋皇后柳眉挑了挑,那张清冷如玉的白腻脸蛋儿,渐渐蒙起一层忧色,默然片刻,道:“京里的气氛多少有些不对。”
端容贵妃问道:“怎么了?”
难道是姐姐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现在子钰还在外面,姐姐纵是想要给她那情郎通风报信,也大抵是不能了。
端容贵妃低声说道:“姐姐,咸宁在晋阳那边儿也坐过月子了,让她抱着孩子过来吧。”
如果真的冲突起来,咸宁和她的个孩子在皇宫当中,外面子钰的同党也能投鼠忌器。
等到泽儿登基成帝,将来再赦免子钰吧。
想起那个蟒服青年,端容贵妃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宋皇后轻轻应了一声,说道:“那我让内监去晋阳府上和她说说,让她带着孩子过来,一块儿热闹热闹。”
端容贵妃闻听此言,细秀弯弯的柳眉之下,那双晶然熠熠的美眸眸光闪烁了下。
……
……
距离神京城六十里的官道之上,但听马蹄之声“哒哒”而响,而后是烟尘滚滚,一眼望不到尽头。
贾珩手持一根粗若手指的马缰绳,身穿一袭黑红缎面的蟒服,策马而来,身后锦衣府卫随行而动,一股杀伐之气无声席卷四方,让人心神颤栗。
骑军浩浩荡荡,身后烟尘滚滚,一眼望不到头儿。
贾珩默然片刻,沉声道:“前面不远处就是渭南县,诸府卫加快速度。”
只怕京城之中,李瓒等人已经坐不住了。
在他看来,大抵是李瓒等人率领兵马进入皇宫,然后迎立八皇子陈泽,再降旨一封,宣布他是奸王。
随着贾珩率领锦衣府卫前往山西境内,整个神京城中原本汹涌的洪流,迅速翻涌而起。
神京城,曹宅
朱墙高立的庭院当中,暮雨潇潇,视线苍茫,雨水拍打在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之声,而梧桐树叶随风摇曳不停。
曹变蛟此刻一袭侯爷穿就的蟒服衣袍,在布置轩敞的书房当中一张梨花木椅子上落座着,手里正自拿着一封淡黄色封皮的书信,高耸眉骨之下,目光幽晦莫测,神色变幻不定。
仆人行至近前,说道:“老爷,外面的人还等着回话呢。”
曹变蛟默然片刻,沉声道:“你过去就说……书信我看过了。”
仆人闻听此言,愣怔了下,也不多言,拱手应是,然后转身离去。
曹变蛟眉头挑了挑,目送着仆人远去,面容神色变幻不定,最终长叹了一口气。
卫王,或许是对的吧?
这天下,终究非一家一姓之天下,也是时候做出抉择了。
卫王这些年为九州百姓,南征北战,又主持崇平新政,可谓劳苦功高,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曹变蛟紧紧闭上眼眸,心头却已生出几许决断。
……
……
南安郡王府,后宅,水榭
一座重檐钩角的凉亭之中,一个头戴斗笠的老翁,此刻正在钓鱼,其人头发灰白,身形佝偻,那张刚毅面容上,不由涌起阵阵思量之色。
“老爷,外面自称是李阁老的儿子求见老爷。”南安郡王府上的一个老管家近得前去,缓步来到严烨近前,苍声道。
“李阁老的儿子?”严烨转过头来,鬓角斑白的面容上见着几许懒洋洋的神态,而耷拉的眼皮底下,目光浑浊无比。
严烨放下手中的钓竿,说道:“李阁老的儿子,这时候他过来做什么?”
说话之间,将斗笠摘了,起得身来,一旁的仆人连忙撑伞随行,而后来到前院花厅。
此刻,李瓒的儿子李懿,缓步起得身来,看向严烨,拱手一礼,沉声道:“见过王爷。”
严烨眸光深沉,面色微肃,摆了摆手,说道:“本王已经不是什么王爷了。”
李懿道:“王爷,父亲大人那边儿说,只要王爷想,王爷仍然是王爷。”
严烨面色一肃,苍老眼眸之中不由涌动着诧异之色,问道:“哦?”
李懿倒也不多言,迅速起得身来,说道:“这是父亲大人的书信,还请南安王爷过目。”
说话之间,从袖笼当中取过一封书信,双手恭谨地递将过去。
严烨接过信封,垂眸拆阅而观,苍老面容之上不由现出一抹动容之色,原本耷拉的眼眸,一下子睁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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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阁老的意思是?”
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清君侧,诛贾贼!
李懿义正言辞道:“父亲大人为了大汉社稷呕心沥血,如今奸臣当道,危害四方,父亲大人迫不得已为之,决定靖诛奸臣,但身旁苦无忠臣义士。”
严烨剑眉挑了挑,眸光灼灼而视,朗声说道:“李阁老的意思是?”
李懿道:“如今京营当中,山海侯曹变蛟等一众骁勇忠贞之将,愿意响应父亲,共诛贾贼,但奈何势单力孤,南安郡王还望前往京营,共襄盛事。”
严烨灰白苍眉之下,眸中厉芒闪烁,说道:“卫王其人,智勇卓绝,诡计多端,有其人在京中坐镇,只怕诛贾一事,难以成行啊。”
这是对贾珩的忌惮,也是这些年贾珩打下的赫赫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