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他不知晓的事情了。
白莲圣母弯弯柳眉挑了挑,莹润微微的粉唇微微一启,道:“你母亲是后来嫁给了贾四,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晦暗闪烁不停,心头就开始盘算着自己的身世。
那么先前为何与可卿有着婚约,也就可以理解了,这必是此身母亲为了保护废太子之女而特意拣选的一门婚事。
之后,他的确履行来了上一辈的护卫职责。
当然,论及出身,此身算是高攀了。
白莲圣母眸光平静无波地盯着那蟒服少年,道:“所以,你和宫中那位原有杀父之仇。”
贾珩面色凝重如铁,说道:“但那位同样对我也有再造之恩。”
有一说一,如无崇平帝,的确没有现在的他。
陈潇手里拿起一个青玉流光的酒盅,低头在茶盅上轻轻抿了一口,乜了一眼那“满脸正气”的蟒服少年。
暗道,再造之恩,就给人戴了一顶绿帽,所谓恩大成仇,是吧?
白莲圣母点了点头,温声说道:“你内平民乱,外定边患,欠他的已经还清了。”
贾珩道:“倒也不能这般算。”
天子的确对他恩重如山,他多有对不住之处,尤其是在甜妞儿一事上,他亏欠良多,内疚神明。
白莲圣母容色微顿,柳眉之下,晶然美眸咄咄而视,问道:“你的杀父之仇难道就不报了吗?”
贾珩一时默然不语。
“还有可卿的父母,可卿原本应该是公主的。”白莲圣母春山如黛的柳眉之下,美眸柔润微微,道:“你既是可卿的姻缘所在,自也要承接她的因果。”
贾珩叹了一口气,说道:“可卿她未必想知道这些。”
“你如今虽为郡王之尊,享尽荣华富贵,但杀父之仇,难道就不报了吗?”白莲圣母那张丰艳玉容宛如白璧无瑕,声音当中就带着几许焦虑之意。
贾珩两道剑眉珍惜爱,目光闪烁了下,朗声道:“天子病重于床榻上,此刻尚在弥留之际,纵有多少仇深似海,也一切不再存在。”
“你既这般想,但有没有想过,以那位的狠辣心性,在临终之时可能会对你痛下杀手。”白莲圣母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
贾珩道:“从眼下来看,似乎并无此事。”
他甚至怀疑天子纵然知道他是太子旧部之子,估计也会装作不知道。
因为如今的朝局,真的离不了他来平衡文官集团。
当然,如果天子知道他与甜妞儿有染,那就另当别论。
那就是山河变色,雷霆之怒!
白莲圣母道:“如果他知道你是废太子家将苏明之子,岂能不猜忌?还会如先前那般信任于你吗?”
贾珩剑眉挑起,眸光眯了眯,语气中渐渐涌起冷意:“圣母是在威胁于我了?”
说话之间,身形前倾,似是随时遽然而起。
白莲圣母弯弯柳眉蹙起,旋即舒展而开,道:“不是威胁,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真到了那时候,宫中那位相疑于你,他为后嗣之君而计,也要斩除后患,难道你要赌宫中那位的宽宏雅量?”
贾珩再次默然不语。
白莲圣母道:“你现在妻儿俱在京城,纵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妻儿考虑,一着不慎,就是满盘皆输,况且身居高位,风高浪急,原就是众矢之的。”
贾珩面色淡漠,轻声说道:“如今天子病入膏肓,能行之事,倒也有限。”
白莲圣母一双晶然目光盯向那蟒服少年,轻声说道:“临走之前,带你走也是能够做到的。”
贾珩道:“圣母未免也太过小看于我了。”
崇平帝根本带不走他,现在的他刚刚平定辽东,正是军中威望达到巅峰之时,登高一呼,从者云集。
内阁军机对京营再是调整人事,也不可能大换血一次,许多将校都是他的旧部,如果是谋反,可能会疑虑,但如果是谨不奉诏的自保,还是有不少人愿意陪他搏一个富贵前程。
贾珩默然片刻,问道:“圣母,当年太子是一个怎样的人?”
也是此身父亲的恩主,看来当年之事也多有隐情。
白莲圣母目光恍惚了下,似是现出一抹回忆之色,道:“太子天真烂漫,对兄弟手足情深,但当年赵王对东宫之位心生贪念,屡有觊觎加害之举,废太子为自保之故,引雍王和周王相护,然而废太子当年则是太过信任雍王,这才在后来为雍王利用,雍王擅使阴谋诡计,通过不断引得赵王与太子之间内斗,最终以庶藩之身,谋取大位。”
贾珩目光闪了闪,基本与他先前通过其他渠道得知的崇平帝的黑材料一般无二,定了定心神,问道:“圣母说这些,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白莲圣母摇了摇头道:“没有想做什么,只是提醒你。”
贾珩一时默然。
白莲圣母秀丽柳眉之下,那双沁润着柔润水光的美眸见着温和,轻声道:“可卿这些年,还要多亏了你好生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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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面上神色柔和几许,道:“可卿是我微末之时的结发妻子,这些年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
白莲圣母看着那蟒服少年如此言说,轻轻笑了笑,轻声说道:“看来她没有嫁错人。”
这位容颜丰美、明艳的丽人,在这一刻轻轻一笑,眉眼之间满是丰熟绮丽的气韵。
贾珩点了点头,道:“圣母这些年在京城,一直都在为了当年之事奔走吗?”
白莲圣母怔怔失神片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年,差不多都是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