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转眸瞥见那夏金桂,点了点螓首,柔声道:“就是过来看看。”
她能明显看出她这个嫂子,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薛姨妈凝眸看向宝钗,说道:“怎么说?”
夏金桂笑了笑,道:“这不是有笔生意,就想让相公拿拿主意。”
薛蟠这会儿当着薛姨妈和妹妹的面,倒是咋咋呼呼起来,说道:“不是说了,南安家的生意,咱们不做。”
夏金桂笑了笑,轻声道:“咱们是生意人,哪有开门来了生意,不去做的道理。”
薛蟠道:“南安家当初可没少找咱们家的茬儿。”
夏金桂轻轻笑了笑,目光莹莹而闪。
另外一边儿,薛姨妈白了一眼薛蟠,恼道:“什么人的生意,你不去做?”
夏金桂眉眼含笑,岔开话题,问道:“妹夫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听说这次回来,应该被封为郡王了吧?”
宝钗听着夏金桂所言,暗暗皱了皱眉。
薛姨妈叹了一口气,道:“这还没说呢。”
夏金桂笑了笑,问道:“我可听宫里的叔父说了,这事儿已经十拿九稳了。”
薛姨妈闻听此言,那张白净、细腻的面皮上现出一抹笑意,问道:“真的?”
夏金桂道:“郡王,好像封号都是一个字,极显尊荣呢。”
宝钗闻听此言,翠羽秀眉之下,那双目光微顿,心头莫名一动。
薛姨妈诧异问道:“卫王?”
夏金桂面上笑意繁盛,不动声色地纠正道:“是卫郡王。”
薛姨妈点了点头,欣喜不胜,说道:“郡王之爵,看来真是十拿九稳了。”
可以说,薛姨妈真是心满意足,大喜过望。
宝钗抿了抿粉润唇瓣,道:“妈,等降了圣旨以后再说吧。”
她现在是怕了她妈这张嘴。
薛姨妈闻言,点了点头,笑了笑道:“乖囡说的是,是不可提前太过高兴了。”
说来,倒也心有余悸,因为当初就是将没有确定的宝钗赐婚一事反复拿出来提,这才让荣宁两府耻笑。
宝钗容色白腻如梨花一般,轻声道:“妈,如是没有旁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今个儿还和宝琴她们说结社联诗的事儿呢。”
薛姨妈点了点头,说道:“对了,宝琴那边儿也到了许人的年纪,上次你二叔给我说,也该许人家了。”
一直在园子里陪着一众姊妹玩,不是什么事儿。
宝钗恍若梨花白腻的玉容顿了顿,柔声说道:“宝琴那边儿,等我回去和她说说。”
宝琴那边儿与珩大哥也有私情的事儿……这等过几天再私下和妈说吧。
宝钗说话之间,前往大观园。
……
……
盛京城
贾珩与穆胜以及北静王叙完话,向着厅堂而去,众人落座下来。
北静王朗声说道:“子钰,盛京城中的女真八旗旗丁已经按着子钰的意思,皆已剃发易服,从此以后讲习汉话,学习汉人文字,假以时日,定然心慕中国文化,而生归附之心。”
贾珩点了点头,道:“那些汉官汉人的名姓以及关系网络,王爷也当登记造册。”
倒不是要在政治上歧视,搞二等公民,而是甄别、消化,起码在崇平一朝不会给予大用。
这都是政治惯例。
北静王水溶道:“月前,中枢命令宣大两地的兵将出关镇,携带粮秣前来驰援,最近也抵达锦州,子钰有何安排?”
先前,崇平帝与内阁的李高两位阁臣担心贾珩率兵在辽东,在冬月之时,粮道不继,就从宣大抽调骑军,护送粮秣北上。
而之后的事情,就是盛京被提前攻破,但宣大骑军仍然来到了前线。
贾珩想了想,说道:“宣府、大同的兵马,可与京营骑军一同向草原扫荡,征讨喀尔喀诸部,迫使蒙古诸部臣服。”
女真并非是辽东女真这一块儿,此外的喀尔喀蒙古还有科尔沁等蒙古部落,此刻尚在草原上活动。
有一些原是女真麾下的蒙古八旗。
北静王点了点头,道:“子钰,辽东之战平定以后,什么时候彻底平定准噶尔还有和硕特?收复两地,为我大汉拓展疆域。”
贾珩沉吟道:“朝廷这几年连年大战,百姓思安心切,而将校也多生厌战之心,朝廷国库虽经新政大兴,乃仓禀殷实,但这几年连番消耗,也有见底之象,暂且止戈罢兵,才是正途。”
没有说一直不停打仗的,这些年的南征北战,也让他生出一股倦怠之意。
是时候歇息一两年了。
当然,日月所照之下,皆为汉土。
待与北静王水溶叙话而毕,贾珩与陈潇重又返回厅堂,隔着一方漆木小几落座叙话。
陈潇问道:“辽东这边儿,要不要见见那些曾经的汉臣?”
贾珩摇了摇头,说道:“见不见也都那样,都是一些数典忘祖之辈,如今见势不妙,偏偏又来摇尾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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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潇清霜玉容之下,目光宛如凝露一般看向贾珩,道:“这次辽东之战,相关将校的奖赏,也已经先期派发出去一批,先前对破城先登死士一同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