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如果有背景音乐响起,大抵就是:“每一次见到你,都是大风起”。
此刻,周围旗幡猎猎作响,身披甲胄的军将手持军械,在无声无息当中散发着一股凛然的气息。
贾珩笑道:“北静王爷,康将军,许久不见。”
说着,从马鞍上翻身下马,然后行至近前,搀扶着几人的胳膊。
贾芳正在人群当中,此刻则是目光崇敬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可以说,贾珩就是贾芳毕生追随和模仿的对象。
贾珩朗声道:“诸位将军,此地非说话之所,至军帐叙话。”
众人纷纷称是,而后向着军帐行去。
身后的十余万京营骑军,则是在不远处扎营,与北静王水溶所部互成犄角。
贾珩这会儿也不多言,来到军帐之中的帅案落座下来,问道:“北静王爷,这几日攻城情况如何?”
北静王水溶道:“这几天攻城已经停下了,女真这几天数次尝试冲击我大营,皆为康提督与小贾将军率军兵打退,我大军只能暂时停止攻城,此外,女真人派出了精骑打算袭扰我军粮道,谢侯已经率骑军前去护送。”
贾珩点了点头,朗声道:“此事我知道,以谢侯能为,当能处理此事,不仅是你这一路粮道,如我京营大军的后续粮道,也当派兵看护。”
随着高达二三十万的军兵囤积于盛京城下,后续的粮秣输送也就变得繁重起来,尤其是随着城池攻克的时间越长,这种供应压力就越大。
如果女真真的不停派骑军袭扰,还真的能导致平灭辽东之战功亏一篑。
北静王水溶道:“子钰有提防就好。”
贾珩道:“女真现在能派出的兵马除却城中,也就是先前抵抗朝鲜一路兵马的满达海所部,我已让曹变蛟率领京营铁骑。”
北静王水溶道:“曹将军也是一员猛将,有他护卫粮道,当保无虞。”
贾珩道:“接下来,就是布置攻城之事,尽量在冬月之前攻下盛京,否则,大雪一来,道路隔绝,粮秣补给更为不利,女真人生活在辽东多年,早已适宜气候,那时候就是彼等的反攻之日。”
这才关键,而现在已经进入了八月下旬,留给汉军平灭辽东的窗口期其实并不长,只有两个多月一点儿。
否则,他大汉就成了二战中的德军,总不能指望汉军饿着肚子,在寒风中冻着去攻打城池。
北静王水溶剑眉之下,目光咄咄而闪,点了点头,说道:“子钰所言甚是,兵贵胜,不贵久,这就是女真赤裸裸的阳谋,想要趁着冬月,绝地反击。”
军帐中的一众将校闻言,心底也不由悚然一惊。
先前隐隐觉得不能拖延至冬月,但却没有想过还有这般的利害。
贾珩目光落在众人脸上,说道:“诸位将军也不必担忧,如今我大军云集,优势……总之,只要我等万众一心,攻克盛京城只在旬月之间。”
其实,这个谁也保证不了。
曾在平行时空的辽东,称霸一方的满清,就在灭国之时,能够发挥出多少反抗力量?
康鸿笑了笑,说道:“卫国公,天色不早了,末将为卫国公准备了接风宴,还请卫国公一同用些。”
贾珩点了点头,道:“一同用些。”
说话间,就随着康鸿与北静王水溶向着一旁的军帐行去。
贾珩与京营的将校纷纷落座。
贾珩点了点头,朗声道:“关于城中附逆的汉人文武,之后几天,向城中射书写字的绢帛,本是同根同源,本帅念彼等胁从于虏寇,乃是情有可原,可以不予罪之,胁从者不问,投降者免罪,立功者受奖。”
这都是后世百万雄师过大江,我军放出的话来,动摇了不少炮党的高级将校。
北静王水溶闻听此言,点了点头,说道:“子钰此言甚是。”
贾珩笑了笑,道:“先不议这些了,诸位一起动筷吧。”
暗道,这北静王水溶什么时候如魏楚两藩一样了?
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水溶那点儿鬼心思,他还是知道的。
诡计多端的零。
众人见贾珩开始动筷,也都纷纷拿起竹筷,开始用起饭菜。
……
……
盛京城
就在贾珩率领十余万京营大军增援军帐之时,城中的多尔衮自也收到了这个消息,紧急召见着勒克德浑、祜塞等一众满清高层以及大清的满汉六部尚书,齐聚于显德殿中。
显德殿中,多尔衮落座在御椅下的一张铺就在软褥的绣墩上,瘦削的面容上满是憔悴之态。
“贾珩小儿来了。”多尔衮声音低沉而沙哑,低声道。
前些时日,女真城中出动骑军劫营,一无所获,已经让多尔衮心头再次失望。
下方一众满清文武大臣,脸上都现出凝重之色。
勒克德浑瓮声瓮气说道:“王爷,贾珩小儿纵然亲至,以我盛京城的巍峨、坚固,汉军没有两三个月也攻不破,等到那时,大雪封路,汉军转运粮秣不便,我再以骑军袭扰,等汉军粮道一断,势必要撤军,不然,彼等就有败亡之险。”
多尔衮闻听此言,心绪就有几许振奋之意,说道:“那时,我大军也能出城追击,或能反败为胜,重创汉军!”
言及此处,多尔衮抬眸看向勒克德浑,道:“接下来就是如何守住三个月,不,应该是两个月,等到了十月下旬以后,就会下大雪。”
在这一刻,殿中满清的文武大臣,脸上也不由现出振奋。
大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
大清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