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贾芳真不愧是子钰之侄,勇武、英锐不在子钰之下啊。
只是敌军攻城,等到过了午后一个钟头,双方的骑军对决,仍未见着任何胜负。
“铛铛……”
伴随着鸣金之声响起,汉军与女真八旗旗丁脱离接触,如潮水退潮一般,各自返回营寨和城池。
贾芳与康鸿打马而回。
北静王水溶低声说道:“康将军,小贾将军辛苦了,到了中午,大军也该吃饭了。”
康鸿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和汗水,笑着说道:“王爷,末将正说饿了呢。”
贾芳这会儿目光莹莹,倒也没说什么,不过这会儿他也有些饿了。
北静王水溶伸手相邀,点了点头,说道:“小贾将军,康将军,还请至军帐中一叙。”
贾芳与康鸿两人前往军帐。
另一边儿,勒克德浑则是率领骑军,一路返回盛京城,身后的女真骑军各有伤亡。
此刻,多尔衮从不远处,快步迎将上来,问道:“怎么样?”
勒克德浑面容上现出疲惫之色,战袍和衣甲上的血迹仍然未干,翻身从马上下来,将手中的缰绳丢给一旁的马弁。
勒克德浑面色一肃,摇了摇头道:“汉军早有准备,劫营难以成行。”
这也是先前,摄政王多尔衮未曾回来之前,盛京城中的女真兵马未曾派兵劫营的缘故。
多尔衮皱了皱眉,问道:“如果我城中全军出动劫营,是否有着成算?”
勒克德浑叹了一口气,说道:“难说,不过此举太过冒险,一旦不成,盛京城就守不住了。”
多尔衮一时默然不语。
说话间,多尔衮拉过勒克德浑的胳膊,向着城中而去,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酒菜,一同前去用些,攻破汉军的事儿,不可操之过急。”
勒克德浑点了点头,随着多尔衮向着厅堂而去,落座用着酒菜。
就在盛京城外发生一场攻防战之时,离盛京城大约二百多里的太子河与浑河之间的广袤平原上,汉军精骑正在与女真精骑展开一场疯狂的追逐厮杀。
这几天,硕塞率领一支近万骑军,沿着辽阳城至盛京城一线开始作战。
在茫茫无垠的草原之上,谢再义骑在一辆马匹上,手挽马缰绳,刚毅面容上笼罩着凛然杀机,目光如鹰隼一般,凝眸看向远处。
一旁的副将,也是贾家小将贾菱,说道:“谢侯,这些只是女真兵马的袭扰小队,女真主力仍在四处掩藏,如是一支支的清剿,我军只会疲于奔命。”
这就是敌明我暗,如果派出大量兵马守护粮道,那多少兵马都不够,但如果只是摊薄了兵力,也挡不住女真兵丁的偷袭。
“是得寻找到女真的主力。”谢再义斜飞如鬓的剑眉之下,目光坚定无比,说道:“否则前线的粮秣供应,必定受影响。”
贾菱皱眉思索了下,说道:“或许可以使用诱敌之计?”
谢再义闻言,转过头来,浓眉之下,虎目咄咄而闪,问道:“你觉得如何诱敌?”
贾菱道:“如果装着一大批粮秣的车队自辽阳城出发,驰援盛京城下,那么女真兵丁大概会偷袭,我军暗中埋伏,趁势掩杀。”
谢再义想了想,眼前一亮,说道:“此计可行。”
“先回辽阳城,容我仔细布置。”谢再义也不耽搁,当机立断,低声说道。
贾菱点了点头,然后随着谢再义,向辽阳城疾驰而去。
……
……
而硕塞就在辽阳城不远,这一会儿几乎想要仰天大笑,这才是他们女真一族熟悉的方式。
就在先前的短短几天时间,歼灭汉兵卒千余人,焚毁粮秣十几万石,自身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开始就不该守城。”硕塞此刻后知后觉,对着一旁的女真将校说着,心头颇为后悔。
但话是如此说,不是谁都能连根据地大本营都放弃,带着胡宗南绕圈子。
女真已成一国,守疆之责再加上到盛京的战略纵深不大,多尔衮一开始根本就没有这个魄力,放弃几座城池。
那首先内部就能先崩溃,大清这是不战而降,要亡国了?
但此刻,只有盛京一城,反而解放了女真的思路,派出精骑袭扰汉军粮道,如果时间一长,不加以控制,正在围攻盛京城的江南水师以及河北边军,粮道被断支撑不住。
而盛京城中的女真兵马趁机攻打,待北静王水溶这一路兵马大败,贾珩那边儿也要却步,那还真可能让这盘死棋给盘活了。
但……可惜只是如果。
因为,就在这一天,贾珩率领十几万京营大军来到盛京城下,与北静王水溶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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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先前就担心被女真打一个时间差,给各个击破,故而一刻不停,迅速汇合。
陈潇点了点头,朗声道:“锦衣府卫来报,辽阳一带,女真骑军已袭扰粮道,我军伤亡惨重,不少粮秣折损。”
贾珩道:“难免之事,想要避免袭扰,唯有用计。”
所谓用计,大抵就是虚虚实实,诱兵诈术。
这会儿,陈潇柳眉之下,清眸闪了闪,说道:“你瞧,北静王水溶来了。”
贾珩“嗯”了一声,然后看向那身穿鲨鱼白刺绣蟒服,腰系玉带,面容白净的中年王者。
北靖王水溶面上现出欣喜之色,声线略有几许颤抖,说道:“子钰。”
这会儿,康鸿与韦彻两人也快步近前,浓眉之下,目光静静地看向那蟒服少年,开口说道:“末将见过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