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城,军帐之中——
贾珩与魏王陈然正在品茗叙话,这几天的火铳炮弹如雨倾泻齐轰,几乎要将城池炸碎的壮烈场景,也让魏王陈然心头大为震惊。
不多一会儿,一个身披甲胄的青年军将,快步进入军帐,抱拳禀告道:“国公,女真人出城攻打炮铳阵地了。”
贾珩放下茶盅,道:“让水裕准备好了吧。”
魏王陈然面色诧异,目光微顿,问道:“子钰怎么知道,女真会派人攻打炮铳列队的军阵?”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现出几许笃定,说道:“这并不难猜测,红夷大炮轰炸甚烈,鳌拜和阿济格两人,性情暴躁,向来不畏不惧,见得此种情况,定然不会甘心,肯定会派兵马出城袭扰我炮铳阵地。”
这次大汉用兵江户,更多还是仰仗红夷大炮等火器之利,当然军卒的战力素质其实也有一定的保证。
魏王陈然两道如剑浓眉之下,清眸熠熠而闪,惊声道:“子钰真是料事如神,女真鞑子果然派人冲击炮铳阵地,一下子中了埋伏。”
这一次随着贾珩出征倭国,近距离观看贾珩调兵遣将,运筹帷幄,这位魏王几乎快要成了贾珩的小迷弟。
而彼时彼刻,佟图赖则率领一支兵马,向着汉军的炮铳阵列冲去,然而未及近前,忽而自两旁冲出不少兵马,带兵将校乃是贾菖以及贾菱两将,两将面色冷峻,自斜刺中杀出来。
周围,一颗颗轰天雷在天空“嗖嗖”而响,落在佟图赖所在的骑军阵列中,轰地炸开,破碎的弹片无情地刺穿着女真八旗旗丁的身躯。
“唏律律~”
伴随着马匹的惊惶失措,大批女真士卒从马上摔倒于地,死在炮铳阵列之前。
佟图赖见此,手中挥舞的长刀微微一顿,脸上现出惊讶之色,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闪过。
中计了!
还未思量太久,忽而胯下马匹嘶鸣一声,蹄子飞跃而起,而佟图赖面色倏变,忽而觉得脖颈传来一股剧痛。
分明是一颗炸开的轰天雷,一片炸开的铁片飞入脖颈,当即鲜血淋漓。
残酷的战争就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偶然性,所以成长为名将,还要运气好才行。
一直到傍晚时分,由佟图赖率领的五千女真旗丁,就被早有埋伏的汉军全歼一空,而佟图赖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语成谶。
没有死在丹波城,却死在了江户城!
而江户城中的阿济格与鳌拜自也收到了袭扰不成反被埋伏的噩耗,两人颓然而坐,半晌无言。
“糟了。”阿济格面色苍白如纸,喃喃道。
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破船偏遇打头风。
五千精锐旗丁被歼灭一空,此刻城中只有三万五千左右旗丁,情况愈发对己方不利。
鳌拜那张凶狠之气弥漫的大饼脸上,神情担忧不胜,说道:“王爷,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突围吧。”
这次佟图赖率领五千旗丁,尽数折损在汉军埋伏之下,可以说一下子痛醒了鳌拜与阿济格两人,不能再继续与汉军这般耗下去了。
而席卷倭国,打进江户城的心头喜悦,也随着时间渐渐淡去。
阿济格眉头紧皱,脸上忧色不减声道:“这四万精锐,能不能如数带回盛京,本王却没有信心了。”
鳌拜一时默然无言,粗犷面庞之上现出黯然,道:“想要全军而走,如今是不太容易。”
阿济格默然片刻,道:“尽力而为吧,争取再杀出一条血路。”
鳌拜那张雄阔面容上现出一抹坚定之色,沉声说道:“王爷先走,我鳌拜在此断后,拖住汉人的兵马。”
阿济格斩钉截铁道:“我们一起走。”
而这段时间,两人并肩而战,征讨倭国的经历,尤其是后继无援,也让阿济格对鳌拜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
这鳌拜的确是一员大将,以后可堪大用,不能折损在这里了。
而后,两人调兵遣将,在江户城分派兵丁,准备行最后一搏。
刚刚败过一场,现在自然不能撤军,容易为敌所趁,接下来几天则是严密守城,守御着汉军的攻城。
接下来的五六天,汉军水师一直维持着相对高烈度的攻城,女真兵卒伤亡近千,双方一下子陷入僵持局面。
鳌拜以及阿济格寻求的冷不防突围的机会,也开始浮出水面。
……
……
江户城下
贾珩立身在城墙之下,手里握持一根单筒望远镜,看向城头上的旗帜变化,对一旁的魏王陈然道:“殿下,女真想要撤军。”
魏王陈然点了点头,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道:“子钰是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贾珩眸子亮若星辰,粲然如虹,说道:“女真兵马已经折损不起了,突围势在必行。”
如果从事后来看,女真的这次倭国之征,损失了大概几万女真精锐,或许将成为汉虏对峙局面的重要转折点。
反攻序幕,明年就可彻底拉开。
明年新政大行于世,国库殷实,或许平灭女真,就在明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念及此处,贾珩转眸看向一旁并辔而行的李述,吩咐道:“让诸军提防女真鞑子会自城门逃走,给贾芳送信,这两天严防女真逃走,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