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宁公主将筷子搭在碗上,玉颜清冷如霜,道:“胡说什么呢。”
她现在说话不好使了是吧?
“五姐,我只是实话实说,这都是外面人说的,又不是我派人弹劾的。”梁王昂着脑袋,似是叫屈说道。
贾珩拿起茶盅,垂眸轻轻喝了一口,一旁的李婵月夹起了菜,放到贾珩碗里。
贾珩凝眸看向李婵月,轻轻笑了下。
宋皇后柳眉微蹙,美眸中现出愠怒,轻声说道:“母后和你不是还没事儿吗,这些原本就怪不到子钰头上。”
梁王道:“外面的清流言官,可就不这样想了,听说整个江南的官员,准备借此上疏弹劾呢。”
咸宁公主道:“弹劾又如何?”
“好了,吃饭就吃饭,说这些做什么。”宋皇后清斥一声,丽人抬起螓首,莹润如玉的凤眸,不由偷偷看了一眼那少年,心底就有些歉意。
炜儿与子钰好像一直暗暗不对付。
贾珩抬眸看向那丽人,眸光微动,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心头却不由生出一种古怪,竟有几许后爹面对熊孩子挑事儿,亲生母亲倍感苦恼的感觉。
嗯,这个画风,多少有些诡异。
心念及此,心底不由生出几许古怪。
陈潇柳眉挑了挑,乜了一眼那少年,又看向那清音柔辞、眉眼母性气韵无声流溢的丽人。
反正她总觉得其内或有奸情,就是不知两人进展到哪一步了。
手帕标记?开锁牧羊?抑或是把着?
贾珩却没有,低头吃着婵月给自己夹的韭黄鸡蛋,看向柳眉星眼的少女,暗道,还是婵月知道心疼他。
而宋皇后正在拿起筷子吃饭,忽而心神一惊,手中的筷子轻轻打在玉碗上,雍丽脸颊不自觉浮起一朵红晕。
他这是在做什么?简直太胡闹了。
分明是桌子底下,一只官靴抵近自家的绣花鞋,在脚面轻轻点了三下,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丽人如遭雷殛,脸颊“腾”地嫣红一片,粉唇微张,差点儿发出腻哼,胸腔中的那颗芳心砰砰直跳,心神颤栗。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几乎如一颗巨石落入平静的湖面,或者说一向循规蹈矩的丽人,何曾经历过这些?那种随时都能被周围之人察觉,悬之一线。
而那绣花鞋脚面上,仍在轻轻点着,每一次似乎都点在心尖儿上,似乎魂魄都要被点出来。
丽人抿了抿粉唇,雾气润生的美眸中萦起幽怨。
暗道,这他究竟要做什么。
咸宁公主却并无所察,只是明澈清眸中含着笑意,出言打趣着李婵月,轻声说道:“婵月也给我夹些菜。”
李婵月清丽如玉的脸颊染绯如霞,轻声说道:“表姐离的远一些,我想夹菜,手没有那么长啊。”
宋皇后:“……”
不知为何,隐隐觉得在说自己,连忙将绣花鞋收回了几许,但只觉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不由并拢了脚跟儿。
如果让人发现,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姑母,吃菜。”宋妍在一旁夹起菜肴,放在丽人玉碗之中,看向佩戴着翡翠耳环的耳垂红润欲滴,少女眸光闪了闪,心头疑惑一闪即逝。
贾珩面色如常,转眸看向眉眼清丽的咸宁,温声说道:“你别难为婵月了,我给你夹罢。”
方才也是从咸宁昔年当着晋阳之面得来的灵感,只是咸宁毕竟腿长,可以完成许多高难度的动作,他是多有不及了。
也就是因为梁王的针对了,某种程度上算是子债…偿?
至于别的,还是不用尝试了。
宋皇后这会儿,拿起汤匙轻轻搅动着稀粥,轻轻散着热气,似乎也将别的热气散去,而绮艳、丰润的脸颊,不自觉浮起两朵红晕,在这一刻明艳动人,娇媚似花。
陈潇则是放下手中的筷子,偷偷瞧了一眼贾珩,眯了眯眼,拿起汤匙舀了一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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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回去再教育他,真是太不知轻重。
咸宁公主这会儿倒有些反应迟钝,不疑有他。
至于梁王成见已深,则更多是有些冷冷瞥了一眼贾珩,看向那被咸宁公主与李婵月夹菜环绕的贾珩。
自从这个贾珩与天家联姻以后,他在母后那边儿不受待见,现在连五姐方才也开始训斥他起来。
待众人吃罢晚饭,落座品茗。
宋皇后雪颜玉肤的脸颊微微恢复如常,定了定心神,看向那少年,问道:“子钰,明年应该没有什么战事了吧。”
贾珩正色说道:“如今边疆外患稍息,可谓四方皆安,明年主要之事,就是将新政推行全国。”
宋皇后点了点头,道:“今年真是打了不少仗,明年与民休息也好。”
贾珩道:“娘娘所言甚是,国力经不起这般战事连番消耗,明年是到了休养生息之时。”
咸宁公主问道:“先生,那大员岛收复之后,朝廷可会派大将镇守?”
贾珩道:“北静王水溶暂知兵事,朝廷再拣选一些文臣,佐理政事。”
梁王听着几人叙话,觉得枯燥不已,说道:“母后,我先回去歇息了。”
宋皇后虽然有些无奈,但也没有相留梁王。
几人叙着话,见天色已近酉时,贾珩起身告辞,而咸宁公主与李婵月因新来,留下与宋皇后说着体己话。
返回庭院之后,坐在书房之中,正要吩咐丫鬟准备热水,打算沐浴一番。
此刻,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渐渐传来,陈潇进入屋内,冷着脸,说道:“你方才做什么呢?”
贾珩放下手中书册,道:“什么做什么?”
陈潇轻哼一声,压低了声音,清斥道:“你真就不怕被咸宁发现?”
贾珩拉过陈潇的素手,道:“我又没做别的,再说,你现在不都知道了?”
潇潇才是武道大宗师。
陈潇羞恼道:“你真是好色如命,什么人都招惹。”
也有些奇怪,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那艳后竟然没有恼怒,这简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