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真参领道:“王爷,汉人哪次敢出塞追击?他们都是一群胆小的老鼠,只敢缩在乌龟壳一样的城池中。”
阿达礼一脸傲然之色,说道:“走!”
然而就在这时,“哒哒……”
伴随着马蹄声繁乱声响起,廖阔的草原中现出一道骑军洪流,旗帜如林,为首打着一面红绣的“汉”字旗。
阿达礼以及在场众将面色微变,目光凝视着那滚滚而来的铁骑洪流。
“这些汉狗还真敢追出来?”阿达礼先是面色愣怔一下,旋即,冷笑说道:“诸军听令,击溃他们,一雪平安州大耻!”
此刻,骑在马上的女真精骑齐齐呼喝一声,身穿白色孝服,头上系着孝带的骑军,如洪流一般向着远处的汉军冲杀而去。
一柄柄马刀在日光照耀下,明晃晃,刺人眼眸。
而阿达礼断后的不过是两千女真精骑,以及科尔沁蒙古随军出征的一千兵马,犹如一柄锐利无匹的利刃向着追击而来的兵马插去。
气势如虹,无坚不摧。
此刻,曹变蛟骑在一批枣红色骏马上,手里挽着一根缰绳,身后左右两翼都是北平都司和河北保定的骑军,大约有着六千骑,分作三队。
而这时,见着远处一队红甲孝衣的骑军浩浩荡荡而来,曹变蛟身旁随行的军校都有些躁动不安,脸上多是见着疑惧之色。
哪怕手下的兵马,看起来在数量上比女真要多一些。
如果是京营,早已对女真的铁骑祛魅,而曹变蛟手下的河北兵马,还未完成对女真战无不胜印象的摆脱。
曹变蛟手下原本常领的有一千骑,平常多有操练,此刻高声说道:“弟兄们,大将军在平安州大胜,女真今已惶惶如丧家之犬,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就在此时!”
说着,举起长枪,大喊一声,说道:“杀!”
身后的骑军也在这一刻喊着“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一时间气势不输浩浩荡荡奔袭而来的女真骑军。
此刻,如果从天穹高空向下望去,可见陈汉官军如“人”字形的失阵,向着女真大批精骑马队穿凿而去。
“轰……”
伴随着军阵相撞,双方的兵马如两股潮汐勐烈地碰撞在一起。
兵器相撞发出的“铛铛”声,以及声声利刃入肉的闷哼,在这一刻恍若交响乐般繁乱。
阿达礼一眼瞧见那骑在马上擎着一杆长枪,纵横穿凿的曹变蛟,面色冷傲几分,提起手中的长刀向着曹变蛟砍杀而去。
曹变蛟手中长枪急刺,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向着阿达礼脖颈刺去。
阿达礼心头一凛,长刀格挡,“叮”的一声,清越的声响在战场上格外具有穿透力。
两人甫一交手,都觉得对方武力不在自己之下。
曹变蛟冷哼一声,掌中长枪宛如狂风骤雨,陡进如风,向着阿达礼胸口急刺。
一个使着长枪,一个用着短刀,刀枪相交,短兵刃明显就吃了亏。
这时,阿达礼身边的亲卫马弁,见阿达礼在马上落了下风,就有两个向着面容凶戾地向着曹变蛟冲去。
然而“噗呲”几声,两人在马上顿了下,胸口和脖颈都已见着一个个血窟窿,鲜血汩汩而淌。
曹变蛟与阿达礼厮杀着,长枪如龙,围着阿达礼身上几处要害缠杀不停,阿达礼心头一紧,想要驱马向着远处奔离。
因为骑军往来冲锋,无疑是显得快若闪电,电光火石,来回穿凿厮杀。
此刻,大批汉军已与女真精骑厮杀在一起,汉军的兵力在女真两倍,此刻双方厮杀在一起,鲜血淋漓,伤亡不少。
曹变蛟穷追不舍,与阿达礼战至一处。
就这般来回穿凿。
及至过晌时分,女真兵马在阿达礼的率领下死战不退,但终究是人少,兵线渐乱。
而阿达礼再次与曹变蛟持枪接近交手,也不过大约十几个回合,身旁亲兵渐少的阿达礼,手持已见着豁口的马刀正要逃遁,忽觉脑后恶风不善,继而后心一痛,长枪穿胸而过。
“噗通!”
尸身从马上栽倒于地,曹变蛟策马俯身之间,割下阿达礼的头颅。
余下骑军见势不妙,在一位女真副都统的率领下,急奔青龙关逃窜。
而曹变蛟一边吩咐着副将去追击,一边归拢了骑军,抬眸看向天色,见不知何时,已是黄昏时分,暮色垂落在廖阔大地上。
此战官军也有不少伤亡,人无饱食,马力困乏,几乎再无追击之能。
曹变蛟吩咐着兵马向北平城的李瓒报捷,同时派人打扫战场,清点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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