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殇从令越那里离开之后,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玬琤阁。
看着那用黑色笔墨撰写的匾额,暗自出神。
“素玉,这辈子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院子里的那棵树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门口的风铃也在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仿佛是一场交响乐,在耳边缓缓袭来。
自空中慢慢悠悠地飘下一片绿叶,上官云殇刚一伸手便接到了那片叶子。
他将它捏在掌心,慢慢移到自己眼前。
缓缓展开,只见叶子上面脉络清晰,绿意盎然,一如曾经他和素玉在树下摆弄棋盘,两道含笑的眸子深深凝望着彼此,是对手也是知己。
愣愣地望着那棵挺拔的大树,看着树下那张再熟悉不过的石桌和石凳,那些被上官云殇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渴望尽数涌现在他的脑海里。恍惚之间,他看到了树下站着一个白衣玉立的人儿,正朝着他微微转身,向他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掌,嘴角含笑,轻轻唤他道:“殇云兄。”
这声音似乎隔了几个世纪一般的遥远,让上官云殇的心不由地为之一滞,他也慢慢地伸出了藏在衣袖里的那只手,和那里的人遥相呼应。
此情此景,仿佛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
偏偏一句很不友善的声音打破了这场迤逦的幻境。
“族长!”
上官云殇睁眼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场景,他还是站在玬琤阁的石阶外面,脚下踩着的是堆积的落叶,手心里那片绿色的叶子也从半空坠落,缓缓地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他慢慢转身,定睛一看,竟是御颉。
御颉一身的华服,眉宇间傲然不可直视,慢慢地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
上官云殇收回自己内心的遐想,负手而立 ,远远道:“御颉长老。”
御颉先是诡异地一笑,然后站定在上官云殇面前,缓缓低下了头颅,竟是心平气和地对他行了一礼。
“好久不见。”
这话是上官云殇说的,御颉听后,将脑袋抬起来,面上带着一贯的假笑,看的人心里直犯尴尬癌。
御颉回道:“族长整日日理万机,不是在这里便是在那里,忙得整天连个人影也瞧不见,与我自是好久不见了。”
上官云殇看了看御颉的身后,发现他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带其他人。
于是疑惑地问道:“御颉长老来玬琤阁是有何要事呢?”
上官云殇指了指他身后的阁楼庭院。
御颉薄唇轻抿,看着上官云殇道:“我不是来这里单纯看风景的,我是来找您的。”
上官云殇重复道:“找我?”
御颉道:“有些事情必须要族长您亲自定夺。”
“什么事?”
上官云殇临走时,将族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了令越。
如今御颉倒说有要事找他,令上官云殇的心里打起了鼓。
御颉嘴角噙着笑意,对上官云殇道:“族长,我们还是去翃涒殿说吧!”
看着御颉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上官云殇心里直接升起一阵恶寒。
但是脸上还是不显,他自顾自地走到御颉的前面,二人就这样一路溜达回了翃涒殿。
翃涒殿里一切如常,即使上官云殇不在,仍有人日日前来打扫,地面整洁,熏香袅袅。
二人一走进去,发现殿中不知何时摆放了许多盛开的桃花,插在一个个精致的瓷瓶里,看那桃花的长势,应是刚刚从枝头折下来的。
粉色的花朵在人的眼前晃来晃去,让人不能忽视。
上官云殇拧了拧眉,看到殿中有几个身穿桔色裙装的丫头们手里拿着剪子仍在修剪枝叶。
你一句我一句也不知在说什么,但是看上去似乎很开心。
“咳咳咳……”
上官云殇轻咳几声,那些丫头们纷纷朝着这边看来,当看到上官云殇那张阴沉着的脸时,个个都大惊失色,活像见了鬼的模样。
“族,族,族长。”
几人颤抖着喊出了那两个字,这才是?稷山上的人看到他应该有的反应。
上官云殇指了指那些瓷瓶里开的正艳的花朵,沉声道:“这些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丫头大着胆子回道:“禀族,族长,是夫人安排的。说是这翃涒殿里太冷清了,总是黑白两色,看起来有些……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