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然又是苦苦一笑,说道:“事情与你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们一直在那个小屋子里躲到第五天的傍晚,才有人让我们去见人,我们被穿上了佣人的服装,来到寺庙后院一个凉亭下方,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她才带着一个小女孩出现在凉亭之中。
她没有跟我们说话,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们一眼,眼神之中尽是高高在上的冷漠,仿佛能让我和父亲活着,就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恩赐。
反而那个小女孩,大概是我的同母异父的妹妹,对我很是好奇,多看了我们几眼,便被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拉着手走远了,整个过程中,她根本就没有再回头看我们一眼!”
杜西川呆愣在当场,对云暮然大为怜惜,他完全可以想象,一个十岁的女孩子,突然知道母亲没有死,于是怀着满腔的热情,想去见自己的亲生母亲,想去跟她说一句思念,也想听一句母亲对她的思念。
可现实是母亲根本没有思念他们,甚至把他们当垃圾一样鄙视,而她的身边,有了新的孩子,那个孩子得到了母亲所有的爱,而云暮然却一无所有!
这让云暮然如何觉得公平?
他忍不住大为皱眉,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田如烟的印象差到了极致:“你母亲她,怎么可以这样?”
云暮然摇摇头,叹了口气:“权力是很使人着迷的东西,你看看那个江瑞,只是一个七品的县令,可就是因为成了主审,便如此嚣张跋扈。
而我母亲可以得到的权力比他要大得多,按照大渊律,县主是郡王的女儿才可以获得的称号,我外祖父不知道是何身份,但想来不是郡王,否则也不可能先被贬后再起复,母亲却能得到一个县主的称号,这份荣耀,已经是无以复加了。
而怀明侯家又极为特殊,皇上也许就是为了赐婚,才封母亲为县主,他嫁入侯爷府后,可以被称为侯夫人,在已婚女子的地位中仅次于公夫人,而我大渊朝早无国公,她这个侯夫人已是顶点,有了这样的诱惑,她哪里还会在乎什么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