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川呵呵冷笑,继续问道:“你全程没有反应,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你一开始就知道三个杀手所刺杀的目标,而这些目标,也是你想要刺杀的,甚至这个刺杀事件根本就是你指使的,所以你才能如此镇定,坐山观虎斗。
第二种解释,是你发现了刺客,也知道这些刺客的实力,你知道危险已经解除,可是如果把这些刺客的身份公布出来,会对你和俞家不利,所以你才故意不说!”
俞洪顿时怒道:“岂有此理,我是俞家老侯爷的护卫,你竟敢说我与刺客勾结?”
杜西川脸色淡然,说道:“三十年前的第一次凉沧河之战,厂卫与西夏人勾结,才导致战役失败,皇上的近臣尚且如此,侯爷身边的一个护卫,为什么不可能与刺客勾结?”
十四岁的少年,用一种淡漠却略带有挑衅的眼神盯着俞洪,言下之意十分明显,没有说老侯爷和刺客勾结想要暗杀审判官,暗杀证人,已经是口下留情,至于你俞洪,什么都不是!
俞洪瞬间张口结舌,他转头四顾,却发现周围的人一个一个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显然都觉得杜西川所说甚至是有理。
包括左迁之与史可策甚至已经开始怀疑,俞家是不是与这个贪墨案有关,这些刺客是否真的跟俞家有关,让俞家不顾一切杀人灭口,在行动失败之后,还想把锅甩到杜西川的头上去。
毕竟俞洪刚才信誓旦旦说,俞家可以证明云家的清白,怎么证明?把知情的人都杀光,把审案的也杀了,自然就可以证明了!
俞不弃突然道:“众位大人,你们都误会了,刚才洪叔之所以不动,是我吩咐他的,只因当时情况混乱,我害怕敌人最初的刺杀只是想制造混乱,他们真正的目标,始终是左大人和史大人。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作为这瓮城中的最强战力,我一直让洪叔保持高度警惕,其实是在震慑嚣小,防止有人浑水摸鱼!”
俞洪立时反应过来:“对,老夫主要是在作警戒,防止敌人的高手趁乱偷袭!”
杜西川冷哼两声:“是吗?哼哼哼哼!”
俞不弃来到杜西川跟前,微笑着道:“杜医官,您也不必误会,洪叔刚才所说,完全是一片好心,他只是担心你破坏了刺客的行动后,刺客会对你展开报复,他问你刺客的长相,是想要帮你消除隐患,只是他老人家在军中时间太久,说话比较硬,还请杜西川不要见怪!”
他转过头,问俞洪道:“对吧,洪叔?”
俞洪心里不愿意承认,可是他表面的身份毕竟是俞不弃的保镖,刚才又自称是代表俞不弃来问问题,现在只能点头认道:“是,我得确只是这个意思!”
杜西川的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对俞家这内部关系有点好奇,也对俞不弃的反应有点好奇,不过至少从表面来看,俞不弃并没有如同俞洪和俞不凡那样表现出强烈的恶意。
而且俞不弃是护卫首领,由他作保替俞洪相逼,杜西川也无法继续相逼,他只能拱手道:“原来如此,看来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俞不弃哈哈一笑:“杜医官您真是爱开玩笑啊,你在这边一站就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若您再自称小人,这天下还有几人敢当得君子的称呼。
我猜你刚才所说的,必定也只是和俞家开个玩笑,毕竟这一路而来,洪叔如果有什么坏心思的话,几位大人恐怕是很难走到凉州的!”
俞不弃不愧是小诸葛,几句话就化解了俞洪的尴尬,俞不弃作为护卫军队的千卫,让他安排俞洪不动,防止出现敌方高手偷袭,完全合情合理,而且这本来就是俞不弃的职责,无可指责。
同时俞不弃指出一路的情形,也是让左迁之和史可策明白,要杀他们,路上方便的多,不需要到凉州再动手,这就可以打消左史二人对俞家的怀疑。
同时,俞不弃也用一句玩笑,试图化解与杜西川之间的矛盾,刚才杜西川这一招以攻代守玩得太过漂亮,俞不弃都想赞上一句,他真的不愿意与这样的聪明又有潜力的人为敌!
不管俞洪做些什么,俞不弃仍然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想让俞家在凉州陷得太深,在凉州贪墨案上陷得太深,如俞家这样的侯门之家,能维持现在的荣耀已经是极致。
至于更进一步,俞不弃和他的父亲都有清醒的认识,这太危险,会把俞家几百年来的努力全部摧毁的!
杜西川没有再逼俞洪,他本来就没有想要与俞洪为敌,只是俞洪自己来作死,才导致这样的结果,而且俞不弃主动示好,他也没有必要一定要与俞家为敌。
他便淡淡一笑道:“这位大人英明,刚才在下得确只是跟俞老伯开玩笑而已!”
俞不弃脸上的表情更是欢乐,上前拉起了杜西川的手,微微摇晃,态度极是亲热诚恳:“杜兄弟果然幽默风趣,我刚才听张大人说您是医文并重,等您今后上神京赶考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兄弟我,我和我父亲在京中也认识一些文人雅士,到时候把他们请过来,与杜兄弟交流交流,大家都有进益。”
俞不弃的话说得极有分寸,他知道杜西川对俞家尤其是俞不凡的感觉不好,便不说去俞家作客,而是说自己和自己的父亲作东,既表明了态度,也表明了自己与俞不凡并不是同路。
杜西川微微皱眉,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