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从少时开始,孔二愣子的名声和他这小神医的名声一样,早就传遍了整个凉州,而且,所谓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二愣子的名声传的比他要快的多。
杜西川瞪了杨一平一眼:“什么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师弟那是稳重,是稳重,是少年老成,他的反应比你们所有人都快,他以后的成就比你们所有人都高。”
杨一平心中不以为然,但又不敢在这个时候激怒杜西川,只得道:“是是是,你说得都对!”
杜西川又白了他一眼,知道杨一平和所有人都不信自己的话,不过他也懒得争辩,可实际上,他也无需争辩,等到将来,这里的所有人都会知道,二愣子一定是另一个天才!
他继续问道:“那我师父后来还找小孩吗?”
杨一平回道:“一直在找,尤其是你师叔,外出寻找时间所化时间特别长,而且一出去经常是半个月甚至整个月,足迹遍布青州和周边的西夏部落,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你师父在守家顺便照顾你,你师叔去外面采药、寻找小孩、去西夏那些部落中打探消息,可始终一无所获。
最后,他们也知道希望越来越渺茫,外出寻找的时间就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最后终于彻底放弃了!”
杜西川依稀有这样的印象,在幼年的时候,孔媛经常外出,每次都出去很长时间,回来以后就会心情不好,跟杜远发脾气,想着法儿折磨杜西川和二愣子,总之一定要让所有人跟她一样难受,她的心情才会好一些。
可是现在,杜西川终于理解了孔媛当时的心情,他长叹了一口气,心里也不禁唏嘘,杜远和孔媛都是天纵英才,却为了一个孩子被困在凉州城中,郁郁寡欢,碌碌无为,如何不让人感慨?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将来他一定还会遇到杜远,如果上天眷顾,孔媛如果真的没有死的话,她极有可能正与杜远在一起,这样的场景,是他这辈子最想要看到的。
“将来一定能遇到你们这两个不负责任的家伙,看我到时候怎么跟他算账!”
杜西川在心里唠叨了几句,又略顿了顿,才问道:“那些送我的黑衣人,究竟是些什么人?”
杨一平摇摇头:“ 我当时只是远远一瞥,因为害怕,所以便想办躲开了,只是见到了那个把你托付给我的黑衣人,我记得他全身黑衣,连头上也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根本猜不出他们的身份,就连跟我说话,所用的,也是腹语。
我唯一的所记的特征,只是他的一双手虽然粗大,皮肤却极细腻,所以当时我曾经怀疑他是厂卫的人,他故意用腹语,就是怕我识破他的身份。”
说到黑衣人和腹语,杜西川突然想起那天在陋巷中看到的锦衣卫九境高手,把他逼得全身冒血,然后甩给他一块腰牌的高官段不平,似乎说得也是腹语,杨一平所说得那个黑衣人,与这个段不平,会有联系吗?
但是杜西川马上把这个给否认了,段不平是锦衣卫的人,自然不会是厂卫的人,而且以段不平的实力已经是九境甚至是九境巅峰,那个时候,段不平至少是七境甚至是八境高手,即使追杀他的那个人是九境,他至少有能力可以逃走,怎么可能被人轻易追上,然后全军覆灭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问道:“一群厂卫高手,抱着一个孩子,我这身份地位难道很高?”
杨一平却道:“这件事透着古怪,我们凉州地片偏远,与神京与西封山相隔都有数千里,边上也没有什么大种族,而且当时正值凉沧河大战,没有一个种族或者权贵会带着孩子跑到这个兵荒马乱的地方。
我最初听到任平生的儿子失踪的消息失踪的时候,也曾怀疑过你是不是任平生的儿子,但是很快便被我否认了。
只因我们杨家虽然扎根凉州极深,但是一向低调,即使如俞家般权势滔天的势家,都不知道有我这样的家庭存在,能知道我杨家甚至知道我的,必定也是神京中与我杨家亲近的家族,一定是最忠于大渊的那些人。
那时,皇帝陛下被围,全赖任平生逼退了西夏极境堂的高手,这群人就算不在皇帝陛下身边,也该在任平生身边,至少也应该护在任平生的家里,让任平生可以安心杀敌,又或者是带着孩子跑向任平生的身边,而不是向五散关跑。”
杜西川点点头表示赞同,皇帝此时已经自身难保,却要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利用自己的安危,诱使任平生来救自己,然后让手下去偷了任平生的儿子,这个逻辑怎么都不应该成立。
毕竟任平生也是为大渊争了光,又抢了西夏的公主,还救了承平帝,该与任平生不共戴天的乃是拖雷皇帝,承平帝没有任何理由与任平生结下这么深的梁子,这件事实在讲不通。
杨一平又道:“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性,你是西夏某个大族的直系,厂卫想通过绑架你,逼着那个大族反水,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毕竟当时是在战争,这种涉及到全族命运的大事,绝不会因为一个人安危而改变,别说是绑一个人,就算把全族的皇室小孩一起绑了,也不可能轻易去威胁一个大族!”
杜西川摇了摇头,放弃了自己的好奇心,叹气道:“算了,不管我是谁,反正我与亲生父母无缘,我是师父师叔养大的,我只认他们。”
杨一平顿时大喜过望,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这样算起来,我是救了你一命的,还养了你那么多天,也算是再生之恩了,这份恩情你总也不能不认吧?”
杜西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说道:“我认,不光你的这份情我要认,当初杨家养家养我一个月的那个婶娘,我也得去好好磕一个头的,我也是我再生母亲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