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彪下意识回答道:“那怎么行?这也太危险了?”
杜西川笑得更灿烂了:“昨天云老板怎么说来着,谁都可以死,他可以死,这城墙上的士兵也可以死,我也可以死,凭什么俞百户害怕危险,不能死?”
俞不凡只好大声道:“杜西川,不得胡搅蛮缠,我给你发军令,你扯上俞百户做什么?”
杜西川依然笑得灿烂:“俞大人,昨天梁大人说什么来着,所谓军令如山,我当然要执行,可是你作为发军令的人,不该思考一下军令是否合理,要不要执行吗?
你让我一个完全没有当过兵的十四岁的医生跑去敌营侦察,而且还在这样的城头大声宣布,生怕对面的乃蛮人听不到,这样的命令,就算我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都觉得离谱,你这个千户真的觉的应该吗?
你真的不担心你的这个命令传到朝廷言官的耳朵之中,他们趁机参你轻慢军务,甚至连累到俞家吗?
还有,我让俞百户跟我一起去侦察,让他提供更为专业的意见,为什么你会觉得太危险,是因为俞大人是你的亲信吗?难道我不危险吗?这样的命令,你这样的千户,可以服众吗?”
一众士兵都盯着俞不凡,俞不凡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这里是前线,现在所有士兵都在盯着这里,如果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他必将声名扫地,再无半点威信。
最可怕的是,杜西川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居然会知道言官参事的规矩,让他只觉的后背发凉。
俞不凡终于想起来一件事,关于威信望的事。
在凉州,谁都知道他是勋贵之后,大伯是兵部侍郎,所以无论走到哪里,他都被人簇拥着,军队中的那些小兵甚至他的上司都会来拍他的马屁,这就是威信。
可凉州人根本不会关心朝廷上的事,没有人关心这些事,也不会因为他的身份给他面子,甚至因为杨一平多年来的与下级打成一片的习惯,凉州卫士兵也不觉得自己与千户之间会有什么不同。
俞不凡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杜西川,偏又压不住杜西川,所有的凉州人都看他不爽,他的威信已经跌入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