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让那生员一个人动手,朱厚炜拿着小铲子,在一旁一起挖着坑。
受到朱厚炜的感染,许多人都明白,救灾不像嘴里说的那么简单,还没到人聚集的地方,就已经碰到尸体了,谁能知道到时候会有多少人因为雪灾丧命?
人们都感受到了这沉重的情绪,这本是他们这些人不会接触的事情,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一切。
将那位冻死的无名氏埋葬,队伍继续前进。
村庄,不多时便已抵达。
乡野的小村庄,房屋都是最普通的茅草屋,进入村子,众人便见到了许多被积雪压垮的房子。
它不似其他灾害遍地尸骸血液,它遍地雪白美丽动人。
却让人发自内心感到寒冷、颤抖。
但,当众人看到了存活下来,浑身发抖瘦的皮包骨的百姓,又莫名觉得,至少不是最坏的结局。
至少,热播活下来了。
本就饥一顿饱一顿勉强度日的村民,在雪灾导致欠收又失去了遮风挡雨的避身之所后,他们可能曾经崩溃无比,但这种时候总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即使有善良的村民愿意分一些粮食给他们,又能坚持多久呢?
侥幸房子没被掩埋的村民,他们也不见得富裕,他们也要生活的啊,总不能为了救同村受灾的人把粮食都让出去让自己饿死吧?
还有一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妇人,麻木的不断在雪地里刨着雪,挖开后,又继续挖下面被雪压垮的茅草、土墙...
雪白的雪地,被她那冻得通红的指尖流出的血液,沾染上了一抹诡异的缨红。
一旁,似是妇人的母亲亦或是婆婆在尽可能压制心中的痛苦,不断劝说道:“别娃了,都好几天了,狗娃回不来了。”
灾民们,大多和她一般,对叫天天不应的处境彻底失了活下去的希望,让她儿媳妇不要浪费力气。
因为,要不了多久,或许她们也都要死了。
即便看到了服装古怪的朱厚炜他们,人们的眼中还是没有一丝生机。
受灾前,乡绅地主碍于脸面,剥削他们也是戴着一张虚伪的面具。
受灾后,地主士绅紧闭大门,不在乎他们任何求救的请求,即便死在了他们家门口,也至多换来一声虚伪的叹息,更多情况还是感到死在自己家门前晦气。
不要去考验道德和人性,这是经不起考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