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渝心中猛地一紧,在萧铭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审视目光下,她强装镇定,面上波澜不惊。
“萧太傅,您这话从何说起?我实在不解。”
萧铭又是一声冷哼,随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动作慢条斯理,仿佛在故意吊齐渝的胃口。
良久,她才悠悠开口,“你今日刚进宫,夜里就迫不及待地潜入我萧府,想必是从女帝那儿得知了些关键消息。
如今又提出让我举荐邱朴智,打的什么主意,还用我明说?
你心里笃定,我举荐之人必然落选,如此一来,那起居舍人之位,自然就会落到罗昆山头上。”
齐渝闻言,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暗叹萧铭的老谋深算。
半晌,她缓缓起身,向后退了半步,身姿挺拔,随后朝着萧铭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态度诚恳,言辞谦逊。
“太傅心思缜密,洞察入微,晚辈刚刚实在是失礼了,还望太傅恕罪。”
萧铭嫌弃地瞥了齐渝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坐下吧。那罗昆山身为凤羽卫的人,女帝对她想必心存疑虑。不过,既然我答应了你,肯定会把这件事办好。”
齐渝依言坐下,脸上堆满笑容,十分殷勤地为萧铭续上茶水,恭敬说道:“那就全仰仗萧太傅了。”
告辞之后,齐渝行至萧慕宁的院外,见正房之中依旧灯火通明,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犹豫片刻,她动作敏捷地攀上房檐,悄无声息地来到正房上方。
她动作极为小心地轻轻挪开一片房瓦,眯着眼向下窥探。
屋内,文竹立在桌旁,满脸担忧,轻声劝道:“郎君,夜深了,该歇息了,莫要累坏了眼睛。”
萧慕宁正全神贯注地翻阅手中的棋谱,头也不抬地说道:“不行,我得赶紧把这些棋谱都背下来。”
文竹无奈,只得轻轻挑了挑灯芯,让灯火更加明亮。
看到自家主子如此认真专注的模样,文竹忍不住夸赞。
“郎君这一个多月背了这么多棋谱,奴才觉得,别说是逸亲王,就算是家主,怕也不是郎君的对手。”
萧慕宁听了,翻书的动作一顿,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轻声反驳,“你懂什么,她那般聪慧,我肯定不是她的对手。我唯有多背些,才能多和她切磋几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