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怕他们冻死,官差还好心地给他们穿上了袄子。
袄子的确是袄子,不过大多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又臭又脏。
平常的百姓可能咬咬牙还能受不得住。
可这长房和林家是什么人,过去只穿貂毛和上好的丝绸。
这不,就算穿上袄子,也怨声载道。
周氏冷着脸,一路上诸多抱怨,“段忡啊,段忡,你说我怎么偏偏就嫁给了你。”
“若是不嫁给你,我怎么会受这般苦!”
她说着说着,提起脏兮兮的袖口擦着眼泪。
段忡瞥了她一眼,“怎么?你也后悔了?我可告诉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生是我段家的人,死是我段家的鬼!”
“别给我在这里闹腾,有力气不如想想我们到了岐南怎么活!”
周氏比他怒斥更委屈,“我们沦落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和爹做的那些事,皇上能盯着我们吗?”
他们在这里流放,老国公可没这么好的命,他被关在地牢,说是直接关他到死。
段忡低着头没回话。
周氏继续道:“还是那姜氏运气好,跟着段枫坐着马车免了一路奔波之苦。”
段忡冷哼一声道:“哪来的运气好,他家两儿一女,大儿子归了西,二儿子又是个病秧子,估摸着也就活个一两年。”
“最后只落得一个断子绝孙的地步。”
周氏眸一抬,“也对,不过他们大儿媳怀有身孕,也不知是个男胎还是女胎。”
段忡十分断定道:“女胎,我早前请大师偷偷看过,一定是女胎。”
“他们嘲笑我们落魄,我们就等着他们绝嗣。”
周氏点了点头,唇角扬起笑,脸色好了些许。
一旁的林晚晚听到他们的对话,缓缓坐起身,看向自个夫君的眸光不一样了。
数日前,她还想着要是嫁给段砚洲,就不用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