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我也万是没有想到,再后来,我的字再也没写好过,不仅没有进步,甚至越写越差。都说男生的字写得很好的很少,都像鸡抓过、狗刨似的,而我的字连大多数男生都不如了。初三时,语文老师说过一句话,让我觉得特别丢人,懊恼不已。她说:“你的字是在班上挂了名的,女生中写得最差的。”就因为这句话,我下定决心要练字,我也确实有了几波练字的经历,不仅是老师的这句话让我羞愧不已,我单是看着其他同学的字,随便看一个,那必定是比我写得好的,甚至在后来毕业后,有同学做了小学老师,在社交平台吐槽自己学生的字不好看,我一看,那字分明比我写得都好。一次次的被刺痛,一次次的认真练字,我还是不够坚持,字练来练去,一点改变都没有,,练字的纸倒是有不少,这大概就是差生文具多吧。不知道再往后走,未来的我有没有一天,也能写出好看的字。
当然了,写字好看被表扬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只能是感慨过去,没有办法享受现在,甚至是展望未来。对于宋老师的赞扬当然不会就是这一件事了,但确实也是屈指可少,我会把那些被表扬的经历在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因为这是为数不多让我心花怒放的事件。
我很少在课堂上举手发言,虽然我很想,但是我不敢,每次上课我想举手,内心就一直纠结着,这个问题我没鼓足勇气,我就告诉自己,下一个问题,下一个问题一定要举手,就这样每次都下一个,自己的心跳从决定要发言的那一刻开始就跳得很快,最后一节课结束了,我也没有起来回答过问题。常常是这样,可能一个月成功举手一次吧,我喜欢看故事,也喜欢朗读故事,有一次我在家读《小罗卜头》这篇课文,开头有一句:“开学”的第一天,小萝卜头在特务“大黑狗”的押送下,来到了男牢房门口,向在那里等候他的罗伯伯深深鞠了一躬,说:“罗伯伯早!”
我读得声情并茂,十分投入,妈妈在一旁听到了,就问我:“你知道‘大黑狗’什么意思吗?”
我摇了摇头。
“你不能只是读,你要思考作者为什么要这么写,要用这样的词去形容一个人。”妈妈教导我分析课文:“你看啊,这个‘大黑狗’是形容特务的,特务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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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汉奸。”我说。
“那你说汉奸是什么人?那肯定是坏人啊,这个形容就是说这个人很坏,不是好人,作者是有才有文化的人,骂人都骂得很有文采,这就是语文的魅力之处。”
听着妈妈的分析,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顿时豁然开朗。
语文老师正式上这个课的时候,也是提出了同妈妈问我的一样的问题,我很想举手,我想我回答出来了,宋老师肯定得表扬我,但我还是犹犹豫豫,没敢举手。班长王杰和朱港前后举了手,但他们都没回答对,一个说的是这个人长得很黑,另一个说这个人长得很壮,宋老师都是摇头:“还有没有人知道?”经过思想的斗争,我终于举起了手。
“好,宋婵娟。”
“说他‘大黑狗’意思是这个人特别坏,不是好人。”我站起来看上去非常自信的大声的回答了问题,其实内心虚得很。
“很好。”坐下来:“宋婵娟回答得很好啊,很正确。”
我坐下来的时候,用余光瞟见大家都在看我,朱港也在看我,我心里喜得不得了,但还是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不去回应他们的目光。我想他们肯定惊讶于好几个人都回答不上来的问题,我回答出来了,还是长期不举手,向来保持沉默的宋婵娟,这种感觉不要太爽。此时此刻,我心里万分感谢妈妈当时教我理解。一回到家,我就同妈妈分享了这份喜悦,眉飞色舞的同他们讲着。
我很喜欢朗读,就是读课文。宋老师每天都会选领读,在早自习的时候领着同学们朗读课文,这是我喜欢与享受的部分,当然不是享受当领读,事实上,我都没当过,我只是喜欢在家里朗读而已,这个过程我是享受的。有一次老师问谁想朗读,我也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举起了我的手。早自习结束后,宋老师表扬了我,说我朗读得很有感情,让我发挥了所长,还得到了宋老师的表扬,我自然是高兴的,就更喜欢朗读了,虽然在后面的日子里我也没有领读几次。
除了举手的表扬外,我在写作方面也有着蛮不错的细节感,我的作文写得不错。其实刚开始写作文的时候,那些打了“甲”的作文并不是我写的,是我妈妈念一句我写一句,篇篇都是好文章,篇篇都被宋老师当范文在全班念。这样的荣誉我是高兴的,可我也是心虚的,这样的感受在我的内心交杂的,不好受。有一次,宋老师又布置了一篇作文,应该就是一篇日记,就是观察身边的动植物,它们的活动过程或是生长过程,这篇文章得好几天才能完成。这是一篇观察日记,有时间周期性,妈妈又正好没有时间,我便第一次独立的完成了这篇文章,我写的是小蚂蚁齐秦协力搬运我落下的糖果的是,我写得很细致,写得很长,比我们平常字数要求多了好几页纸。我不知道我写得好不好,想着会不会有些太啰嗦了,总感觉自己写肯定没有老妈之前念出来的作文写得好。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到作文发下来的那天,在文章的最后一页纸上,清晰显着的红笔“甲”让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最后,没有意外的,老师又在班上念了我的文章。我的作文真的是在妈妈帮我写的过程中慢慢学会写的。这是不是抄着抄着就会了?
也有老师没有表扬的时候,但我却明显的能感觉得到宋老师对我的信任与认可,这时我也会高兴得不得了,喜悦之情,骄傲之情填满了我的内心,那种感觉真的太美妙了。宋老师为了让我们写好作文,常鼓励我们多看作文书,也会教学一篇文章后,在布置我们写作文前,让班上同学念这类作文书上的范文,让我们学习学习优秀作文的写作手法,汲取一下经验。这天,同学正读者,就是坐在我后排的女生,她读两句就遇到不认识的字,然后我刚好认识,我就小声的告诉她,结果她没读两句,又遇到不认识的,我就接着发挥雷锋精神,没成想宋老师直接让我接着读,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调整过来了。等我读完的时候,宋老师就有些责怪我前排不识字的同学了:“读个作文几个字都不认识,要写作文,字都不会写,怎么写出好作文来,也不是什么难字,写这篇作文的,都是跟你们一边大的,人家都能写,你怎么就不认得?”说实话,本来老师让我接替的时候,我是高兴的,虽然没有明说,但这一行为不是明摆着对我的认可吗?我是真没想那么多,就是高兴、就是开心、就是激动。但此时老师在批评同学,我就觉得我的高兴好像有点不合时宜了,因为这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不知道此时她的难过程度有多少,但这事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我必定是难过到茶饭不思了。
此时六年级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大了,开始越来越在乎分数了,虽然以前分数太低了也会难过,但在意的程度是远不及现在的我的。六年级的试卷有二十分的附加题,加起来一共就是一百二十分,考九十分以上就是优秀的了,我主要关注语文,因为数学和英语我是考不到九十分的。每次宋老师都会先发九十分及以上的分数,每次考试我最开心的就是发试卷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我感觉我和宋老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我很喜欢。对九十分的执着,既是因为这是父母和老师的期待,也是我自己的期待,我喜欢语文,分数考得好,也说明我学得好,这是语文带给我仅有的骄傲,怎么能不在乎呢?正因为这份同宋老师的亲切,我甚至都敢跑去问宋老师我的成绩了。这不,昨天刚结束的考试,按宋老师得批卷速度来说,此时放学时间她应该是批完了的。想着要去问问,就同宋锦说先去一趟宋老师办公室问问成绩再去等校车,耽误不了多久。我就是想要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成绩,这份积极再数学和英语上体现不来一点儿。正好在楼梯间碰上了宋老师,步履匆匆,手上还拿着支红笔和本子,应该是有什么事,就没想打扰她,怕耽误她,就说了句“老师好。”她回过头来看我们:“注意安全啊,早点回去,对了,试卷改完了,考得不错。”我见宋老师都主动提起试卷了,就赶忙问了句:“老师,我考了多少分啊?”然后宋老师分别指着我和宋锦,告诉了我俩的成绩:“你,九十点五,嗯……你是……九十二分。”说完,又步履匆匆的走了。嗯,九十点五分,按理说我是该高兴的,我确实也是高兴的,但高兴中怎么又透露点不满足呢?还不是因为上次考试我考了九十四分,这次虽然是过了九十分,但还是退步了,我暗自同自己较劲个,也正是因为喜欢才有兴趣、有精力去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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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过得很快的,毕业班的时间就过得更快了,我始终没有学会分离,不要说这是我第一次经历毕业,应该是第一次经历分离才对。不是的,我有一个堂姐,我很喜欢她,在我心里她比亲姐还亲,但我不会主动跟她讲话,除了父母,家里亲戚我都不会主动跟他们讲话,他们总觉得我太内向了。虽然我不讲话,但我喜欢和姐姐待在一起,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我们会一起放烟花炮竹,每次大年三十的晚上是我觉得最快乐的时光,因为姐姐会回来,回来一起放烟花,会在家里住三天。可是,可是,三天一过,她就要回到自己的家里了,我心里就很不得劲,但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我的不舍,因为不好意思。每一次的分离我都得缓好几天去适应,然后再期待下一次的见面。可是,这是毕业呀,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我所说的以后一定要回来看看老师,常回来看看?但真的能常回来看看吗?老师还会一直在这里教书吗?一切都是未知数。
很快便迎来了毕业考试,我感觉我太紧张了,考得是稀烂,但是没关系,无论考多少分,考满分和考零分都是去同一所初中,一个地方的学校,名字都一样,只不过后缀不一样,一个是小学,一个则是中学,也有不去的,去了郊区更好的中学,就比如班长王杰,他的爸爸妈妈给他办了转学,都是家里有条件,有能力办转学的家长,王杰这一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毕业后的第一个教师节,我很想念小学的老师,和我一样想念的同学还有很多,我同张悦妍、曾歌写了贺卡,给英语老师、数学老师,甚至还有一张是没怎么给我们上过课的一位音乐老师,小学的副课不多,六年级的时候更是没有了,就算有,音乐课也是宋老师给我们上的,真感觉宋老师多才多艺,她唱得真好听。听妈妈说,宋老师年轻的时候唱歌跳舞都会,很多人都喜欢她。我想象不出来,但我想宋老师有着乌黑亮丽的大眼睛,现在都很漂亮,那她年轻的时候得多美呀。我给宋老师写了贺卡,但并没有带过去,为什么?因为宋老师离开了这所学校,她去了城郊区的小学,在她家附近的学校教书,她身体不好,我们小学离她家太远了,太奔波了,不便于她调养身体。那张贺卡我没有办法送出去,明知道送不出去,但我还是写了。其他老师有没有收到我的贺卡,我也无从知晓。因为毕业了,不是学校里的学生了,门卫不让进校园,我和曾歌她们就只好跑到学校食堂那。学校食堂的背面靠着马路,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垫着脚,扒在食堂的窗户上,喊来认识的学弟学妹,让他们帮忙送给老师。拜托他们之后,我当天一晚上没有睡着,因为我总觉得或许他根本都送不到,我拜托的那个人和我是同龄人,本来是同年级的,他留级了,也是一个看见老师会绕道走的人,感觉泡汤的可能性极大,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想着明年要是还进不去学校就不送了吧,免得这样担心着,结果可能也白忙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