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我屋里说。”
郑颢进入白敏中办公房间后,白敏中将门关上。
当郑颢听白敏中说皇帝想让他尚自己的长女万寿公主时,当即冷脸。
他此前各种猜想都没算到白敏中半路将自己截回来是为这么离谱的事情。
郑颢脸色严肃道:
“实不相瞒,在下已有婚约,此次赶往楚州就为迎娶之前订亲的娘子。”
白敏中笑呵呵劝道:
“你们只是定亲而已,定亲之后又悔婚的大有人在,不在乎多你一个。”
“可我在乎,我与未婚妻从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若不是我当年专心科举,若不是她后来为母守孝,若不是这两年她外祖父病重,我们早就把婚礼办了。”
“哪有那么多若不是?既然命运让你们蹉跎,可见月老并不看好这桩婚事,你又何必违逆天意?”
郑颢想不到白敏中还会有这套说辞。
“我未婚妻子在多年等待中已不再年少,她错过了悔婚再议亲的最好年纪,若我不娶她,让她嫁谁?郑某绝不做始乱终弃之人。”
“你们三书六礼一样都未完成,怎算始乱终弃?难道你们私自行了夫妻之实?”
郑颢没想到白敏中有此一问,气道:
“你……你简直无耻。”
“既然没有,那就谈不上始乱终弃了。范阳卢氏是大士族,卢氏女儿怎会愁嫁?郑拾遗,你可是陛下钦点的驸马人选,陛下既然看好你,你日后必然会平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如今大唐驸马再也不是百十年前的境遇了,岐阳公主的驸马杜悰前几年还做过宰相呢,你焉知自己不会成为大唐下一任驸马宰相?”
郑颢语气鄙夷反问:
“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凭真本事奋发进取,岂会贪图姻亲关系带来的富贵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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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颢,你怎么如此固执?莫非你想违逆圣意吗?”
“我大不了辞官挂印罢了,不吃天家这份俸禄。”
白敏中眼珠一转,语气缓和几分。
“白某甚为钦佩郑拾遗的气节和对未婚妻的一片深情,可你纵使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你们荥阳郑氏其他子弟仕途考虑吗?会昌年间你们一族出了那么多青少进士,现在他们正是奋发图强的年纪,你忍心因为自己的婚事让兄弟们仕途就此终结吗?”
郑颢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在威胁我?”
“唉,千万别说的这么难听,老夫只是在帮你分析前景。一条是通途,一条布满荆棘,你又何必自苦,而后苦他人呢?”
郑颢现在终于体会到妹妹郑宸当年的心情。
被皇帝以全族子弟前途逼婚这种奇葩事,为何专挑他们郑家下手?
白敏中见郑颢脸色不断变换,决定再上难度。
他面含笑意问道:
“郑拾遗进皇城时碰到有人给你道喜了吗?”
郑颢脑中警铃炸响,不可思议问道:
“你该不会已经将事情提前散播出去了吧?”
“难怪你能中状元,果然颖悟绝伦。现在朝中很多人都知道你将要尚万寿公主,若你坚持拒婚,让万寿公主日后如何见人?听说万寿公主性格刚烈,万一她想不开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你可能承受后果啊?”
郑颢瞬间卸力呆住。
他素来知道这个三姓家奴无耻,前面偷桃,后面掏肛,专走下三路。
但他没想到人会无耻到如此程度。
白敏中居然用万寿公主的名声逼迫他就范。
现在无论他怎么选,都会有一名女子因他名声受损。
他满身落寞、脚步虚浮地离开皇城,直奔宣阳坊刘宅。
刘异、郑宸夫妇见到郑颢时表情很困惑。
刘异调侃:“你是坐火箭往返的吗,这么快就从楚州回来了?”
郑宸暧昧地捶了丈夫一拳。
“你又胡说八道,”她转头问兄长,“大兄怎么这么快就返回长安?”
“我被人从半路截回来了。”
“谁?”
“白敏中。”
“老白,他找你作甚?”刘异问。
刘异这两年不仅不正经上班,跟朝中官员也极少往来。
他拒绝升官,也拒绝被委以重任。
尽管刘异很擅长政治,但他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