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儿试妆,我来帮她参考啊,我对女子妆容向来很有研究。”
“少拿你在秦楼楚馆学来那套应用到咱们宸儿身上,她可是大家闺秀。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单独交代宸儿。”
郑就在郑颢背后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离开房间。
郑颢坐在郑就刚才的位置上,与妹妹郑宸隔着一张榻几。
他目光怜惜地望着小堂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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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祖、北祖的伯父和堂兄弟们明天都会过来给你送亲,刘异会按正妻之礼迎娶你,但你和他的身份都太特别,为了掩人耳目,他只能明天夜禁之后过来迎亲,幸好巡夜金吾卫本就归他管,他也无需开具放行文书。不过夜禁迎亲少了围观路人,也会少了一份寻常人家婚礼的热闹。”
“谁要不相干的人来凑热闹?有我们两家亲人见证就好。”
郑颢眼神忽然浮现出一丝哀伤。
“宸儿,虽然刘异说你与安平公主以后不分大小,但大唐制度他改不了,户籍上你终归不是他的正妻。你可是咱们荥阳郑氏南祖四房唯一的女儿,自幼便是咱们阿翁的心头肉,阿翁若在世,知道自己唯一的孙女要与人共事一夫,不知道心该有多疼?”
郑宸语气坚定道:
“不会的,阿翁当年说过宸儿可以自己选夫婿,异兄长就是我的选择,阿翁定然会支持的。”
“唉,可你是堂堂一国之后啊,你心里难道不委屈吗?”
“我才不稀罕做什么皇后,别忘了我当初还想过为异兄长殉情呢,如今能活着跟异兄长在一起,我已经很知足了,怎会委屈?”
郑颢语气郑重承诺:
“宸儿你放心,日后荥阳郑氏就是你坚强的后盾,阿兄会不惜一切代价往上升官,成为你的依靠,让刘异和安平公主绝不敢欺负你。”
郑宸挪开榻几,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兄长怀里。
长兄如父,她父母和爷爷亡故后,是堂兄郑颢将她宠溺养大。
郑宸知道兄长是舍不得自己。
“大兄放心,宸儿一定会幸福的。”
第二天晚上,吹吹打打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抵达郑家时,令所有人惊讶的是队伍里竟然有两个身穿喜服的新郎官。
一个自然是正牌新郎刘异,另一个则是女扮男装的李安平。
郑宸看到李安平的装束被她逗得哭笑不得。
“你怎么也来了?”
“以后咱们仨就是一家了,我想亲自将你迎回去。”李安平充满真诚地嘻笑回答。
刘异敲了李安平帽子一记爆栗。
“迎亲算我让你,但洞房你今晚千万别跟我抢了。”
听到新郎官提到敏感词“洞房”,两个女人各自挥出右拳,捶了刘异一下,异口同声骂道:
“不要脸。”
刘异哭笑不得,瞬间产生自己会被这俩女人联手欺负的危机感。
他现在终于领悟到后世的一夫一妻制,可能是为了保护男人。
郑家人看见安平公主亲自过来迎亲,又看小夫妻三人打打闹闹的情形,本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郑颢走到未婚妻卢静芙身侧,小声说:
“接下来就是咱们的婚事了。”
卢静芙脸色绯红,轻声回:
“你与我阿耶商议吧,我明日便回楚州陪伴外祖父,我在楚州等你。”
卢静芙父亲卢商出身范阳卢氏,母亲出身吴郡陆氏,她外祖父一家定居在楚州。
卢静芙的母亲是她外祖父唯一的孩子,她母亲过世后卢静芙守孝这几年一直代母尽孝留在楚州陪伴外祖父。
“好,你等我,我与令尊协商好后再去楚州接你。”
郑宸被奴婢扶上雉鸡羽毛装饰的翟车,迎亲队伍一路热热闹闹返回宣阳坊。
由于夜禁,回去时连个障路讨彩的人都没碰到,一路畅行。
小伙们这次比刘异尚公主那次还兴奋,毕竟他们多数人跟郑宸在振武城一起生活过,很有感情。
郑宸下了翟车,踩着花团锦绣的毛毡毯子,被李安平、孙艳艳、密羯、秦三娘、林九蓉、姚娥、阿兰等簇拥着,走进刘宅正门。 刘异和郑宸拜堂时,站在内圈一侧的孙艳艳忍不住轻轻拭泪。
张鼠小声取笑:“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
“我高兴,替郑宸高兴,她太不容易了。”
“是啊,郑宸跟小六一经历太多波折了,幸好结局是圆满的。”
张鼠珍惜地握上妻子的手,感谢命运让他俩的爱情没那么多磨难。
“九郎,我刚才又看见刘异上次成亲莫名出现的那个老头了。奇怪,这次府里不是严禁闲杂人等进来吗?那老头到底是哪边的亲戚,他怎么又进来了?”
“哪个老头?”
孙艳艳想指给丈夫看,抬眼却发现刚才老者站立的地方已经空了。
“唉,那老头去哪了?”
前院主屋拜堂时,后院负责照顾小奶娃的杨乳娘,听见热闹的音乐当即心里开始长草。
小娃娃现在已经睡熟,三只神兽并排趴在摇篮下打着呼噜。
杨乳娘心想她现在偷偷去看一眼婚礼现场应该没事吧?
想到这,她对另一名坐在凳上绣花的奴婢说:
“乔乔,你先独自看一会儿,我出去解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