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一生与牛僧孺、李宗闵为首的牛党苦斗了四十多年,素来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不曾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竟让你在暗中做大。等老夫察觉到朝中有人另结新党时,荥阳郑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等士族已经背叛,此消彼长,新党势力已经远远超过鼎盛时期的牛党,可以与李党分庭抗礼。”
“韬光养晦偷摸成长而已,跟我家兔子学的。”
“兔子?”李德裕疑惑后嗤笑,“于老夫而言,你比牛僧孺更加危险,牛僧孺野心再大,不过想要在朝堂上与老夫争权罢了,而你却谋害天子,图谋大唐江山。”
刘异撇嘴否认:
“你言重了,我对江山对权力都不感兴趣,只不过有个很小很小的愿望。”
“什么愿望?”
“杀个皇帝而已。”
李德裕震惊于刘异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在他看来杀皇帝像杀鸡鸭一样稀松平常。
“刘异,我不知道你与陛下有何恩怨,你为何一定要弑君?”
“李太尉不是曾为皇帝做媒,劝说荥阳郑氏女儿入宫为后吗?被你劝进宫的皇后是我心尖上的人,我与李瀍有夺妻之恨,而你是那助纣为虐之人。”
李德裕满脸震惊,他并不清楚郑宸与刘异的关系。
他人生的主要精力全都放在了朝廷政务与党派斗争中。
即便他现在了解了郑宸与刘异的关系,也理解不了有人会为儿女私情制造一场惊天大案。
“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谋逆弑君,值得吗?”
“这话你应该去问李瀍,他为一个女人丢掉性命,值得吗?”
李德裕心想若李瀍提前知道与你抢女人会招致不虞之祸,他应该不会犯这种蠢事。
两秒后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李瀍刚愎自用,此前绝不会相信刘异能杀得了他。
事到如今李德裕只能默默为李瀍惋惜。
“平心而论,陛下其实不是昏君。”
“那又怎样?”刘异反问,“我这人不具备牺牲小我的精神,即便他是明君,惹我也得死。你焉知我选出来下一位君主一定不如他?”
“你要拥立的人不是皇子吧?”
“没错,实话告诉你,你想拥立李瀍任何一个儿子都没可能,我不可能在杀了他老子后,再让儿子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