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异的金吾卫右街使属于六品职事官,拥有实权。
驸马都尉属于五品武散官,没实权,但拥有地位。
现在大唐官员的衣服颜色、上朝站队依旧根据散官品级而定,所以刘异上朝穿五品朝服。
《琵琶行》有一句诗“江州司马青衫湿”,白居易当时任职的江州司马是从五品下。
可司马只是使职,所以按规制白居易不能穿五品官对应的绯袍,只能穿他当时散官九品下将仕郎所对应的青衫。
刘异此刻正在穿的一身行头就是五品官的装束。
他头戴鹖冠,身穿绯色官袍,黑色领缘,露出内衬白纱中单,下身围着绛纱蔽膝。
一根带犀銙扣板的革带束在腰身,凸显出他英挺的好身材。
革带上挂着绯色鱼带、鞶(pán)囊、双佩、双绶。
刘异坐凳子上穿白袜时忍不住嗤笑起来。
他想起老书童讲过,唐朝前期官员上朝沿用旧礼,要在大殿上脱鞋脱袜跪坐。
这要是大夏天碰上几个脚臭的官员,那岂不是满朝堂都飘着不可描述的臭脚丫子味?
他揣测那些不爱上朝的皇帝或许不是因为懒惰,而是实在被熏得受不了了。
当皇帝不容易呀!!!
刘异穿戴整齐后走出刘宅,他身后公孙笔、林九蓉在门口目送他骑马离开。
小主,
张鼠像第一次送孩子进幼儿园的操心老父亲,他非要亲自将小六一送去待漏院。
金吾卫还在咚咚咚地敲街鼓,九百下要一直敲到天亮。
刘异出门时外面天还黑着,不由得想起诗人大唐张籍在《早朝寄白舍人严郎中》描写的上朝情景:“鼓声初动未闻鸡,赢马街中踏冻泥。烛暗有时冲石柱,雪深无处认沙堤。”
真应了后世那句:起得比鸡都早。
现代人有句自觉心酸的话:
“你见过凌晨四点钟的街道吗?”
刘异现在想说:“委屈个屁啊,大唐上班族经常见。”
张鼠提着灯笼与刘异骑马并行,路上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六一,那狗皇帝会不会当朝对你发难啊?”
“肯定会,否则怎么对得起他阴逼的人设。”
“那你怎么办?你在朝堂势单力孤,连个帮你的人都没有。”
刘异高深莫测邪笑:
“谁说没人帮我?”
“哦,你找了助力?”
没等刘异回答,他俩已经来到待漏院外。
身穿紫、绯、绿、青各色官袍的官员们正在陆陆续续进门。
待漏院是大唐官员上朝前的休整之所,建在大明宫建福门外面,离大明宫和太极宫都很近。
官员要在这里将接受违禁品检查,等待期间还可以顺便八卦一下近期朝中大事。
刘异翻身下马,回头对张鼠比了个OK的手势,
他牵着马,将通行证和鱼符递给看门的卫兵。
刘异进入待漏院后先去马槽拴了马,又去安检房接受安检。
侍卫给他搜身查验时,刘异敏锐的耳朵听见右侧有人低声闲聊。
有一个声音问:
“你知道刘异是何许人吗?”
刘异本尊微微侧脸偷瞄,发现说话的是个白面青须的胖子。
他问的是一个黄脸瘦子。
这俩人均是四十上下年纪,皆穿绯色官服。
刘异转回头,继续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