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爱喝阿婆清?”
赵开面容微动,仿佛也想起从前,他悠悠道:
“很难忘记,你这人酒品不好,喝醉了总是忘给钱,我当年可没少替你付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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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铉酸涩一笑。
“我现在已经很难喝醉了。”
酒上来后崔铉先自斟自饮喝了一杯。
赵开拿自己的杯子碰了赵开的酒杯一下,跟着一饮而尽。
“范西阳的事我听说了,李相公认为是你的主意,我却知道肯定不是你。”
崔铉没有回答,转而问:
“你在东都待着多好,为何一定要来长安?”
赵开若在洛阳,他们只会偶尔会过过招。
现在都在长安,牛李两党斗得你死我活,他们俩是各自党派的战斗王牌,未来直接交锋的日子不会少。
“所以你当时曾全力阻止我来京?”
“可你还是来了。”
“台硕,你出生在鼎盛士族,不会理解我的艰辛。我们涿郡赵氏已经没落得快被其他士族遗忘了,我家这一房已经算是好了,但我阿兄年近五十,几次铨选下来,不过换个县当县令,从永清县到文安县,再到幽都县,他算是离不开河北了,涿郡赵氏复兴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你当年选择李党,是想让别人记住你也是出身士族?”
“范西阳的死还没令你醒悟吗?搞不懂你当初为何要选牛党,寒门出身的牛僧孺比士族出身的李德裕更加无情,范西阳是他昔日同窗,他舍范西阳弃之如敝履。”
崔铉看着赵开心酸说道:
“我没有选,因为我父亲当年就是牛党。”
赵开叹口气,默默替崔铉斟满酒。
“你吃口菜呀,怎么一个劲喝酒。”
崔铉没理他,再次一饮而尽。
他们一个不停倒酒,一个不停喝,中间没有说话。
直到崔铉喝酒的速度渐渐慢下来,他拿酒杯的动作慢到变成一帧一帧的。
他双眼迷离地再次开口,连续问了三个问题。
“为何要有党争?到底何时才能结束?真的不可调和吗?”
赵开摇头吐槽:
“还说自己酒量变好了,竟会吹牛逼,这不又喝醉了,还得老子付钱,唉……咋就认识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