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署收受商家贿赂了?
这么嚣张吗?
这么多吗?
都不需要藏一下吗,就把钱放到署衙地中间?
“怎么办?”属下问。
带队执戟经验还算老道,知道这事瞒不住。
等下从别的门进来的金吾卫也会赶到,说不定还有御史台的巡使。
执戟命令:“封锁现场,吹哨。”
他们这边刚吹完,就收到东市西北角传过来的哨声。
“左街使说他们那边将贼人抓到了。”
晨曦初破,阳光洒在厚重的城墙上,勾勒出斑驳的光影。
长安城在微光中渐渐苏醒,喧嚣声也开始苏醒,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城门的卫兵开始换防,各坊的早点铺子开始吆喝,街头巷尾开始有行人穿梭。
大唐的官员们今天都很高兴,又是不用上早朝的一天。
一名头戴黑色展脚幞头,身穿紫绫官袍,腰束玉带,玉带上挂紫金鱼袋的男子骑在马上,往德光坊的方向走。
男子看上去五十余岁年纪,长得斯文儒雅,下颚留着三缕青须,身上官威不浓还带有三分书卷气。
他是大唐现任京兆尹。
京兆尹是从三品,这个官既需要管理长安城又需要参与中央事务,相当于现在的政治局委员兼北京市市长。
京,是极大的意思;兆,表示数量众多。
京兆在汉时被形容为辇毂,意思是在天子的车轮之下。
离天子太近,各种矛盾错综复杂,人际关系盘根错节,尤其是在牛李党争如此厉害的当下,京兆尹这个官不容易做。
大唐京兆尹更换频率高到离谱,白居易在其《赠友五首》之四一诗中写到:
“如何尹京者,迁次不逡巡。请君屈指数,十年十五人。”
卢商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位置上待多久。
他们范阳卢氏不善权斗,牛李党争后各房子弟纷纷挂印,他现在是卢氏硕果仅存的三品官了。
他今天一起来左眼皮就在跳,卢商现在有些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