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踏白军的将领叫王保保,他正在跟判官陆柄吵架。
“你指使牙兵抓我踏白军的人,还是以通敌的罪名,是何居心?踏白军是整个振武军伤亡最严重的兵种,每天出生入死的人被你们坐营帐的官说通敌,你不如说我们整个踏白军全通敌好了。”
非战争期间,士兵损伤是很少的,但侦察兵除外,他们需要去别人的地盘探查情报。
振武军的踏白经常会混入回鹘营区侦查他们的南迁动向,还有各部落对大唐的态度等。
跟现代一样,即便和平年代没开战,各国抓到别家的特务也绝不会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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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踏白在振武军中是个危险的兵种。
陆柄微笑安抚:“唉,王将军,你何必如此自损呢?一个小小队长而已,损毁不了踏白军威名。”
“小小队长?刘异加入踏白军的时间虽不长,却是我麾下最出色的队长之一。”
“出色?”陆柄不屑哼笑,“你每次派他出城,他归来时有多少次是先回营的?”
王保保冷哼一声:“你当本将不知吗?刘异为了投军,不顾父亲新丧,将整个家都搬来振武城。他还在孝期,不能在军中拜祭父亲,因与【玄云酒肆】掌柜相熟,就将父亲灵位供奉在食肆后堂,是以才经常过去。若有紧急军情,他从未耽搁,没有军情他才抽空去拜祭父亲。本将早就知道,不过怜他一片孝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你信他?”
“不信他,难道信你?”
“可那家羊头馆掌柜已经招认,他们就是回鹘派来振武城的奸细,早已潜伏多年,今天刘异就是去与他们接头的。”
“这必然是回鹘人冤我踏白军。”
这俩人吵得不可开交时,在他们上方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威仪男人,他就是振武节度使刘沔(miǎn)。
刘沔胡须头发都已半白,脸上有边塞风雪吹打出的沧桑感,一双眼睛锐利而精明。
现在这双精明的眼睛全神贯注地阅读一本兵书——《六军镜》。
两个属下吵架这会功夫,他又翻了两页,丝毫没被打扰到。
吵架这时进行到高潮,陆柄将道:“你要替他作保,万一他就是奸细呢?”
“绝无这种可能,他若是,我整个踏白军全都是。”
王保保就差说‘刘异若是奸细,自己倒立吃翔’。
这时,一名牙兵进来大声禀告:
“仆射,刚刚被关在牢里的刘异声称,他愿意承认自己是奸细。”
“什么?”王保保的表情像是被屎糊了一脸。
刘沔终于从兵书上抬头,脸上渐渐有了笑意。